汪直招了招手,韦英上前,在汪直耳边说了一通,只见汪直先是一惊,然后勃然色变,再后来长吁了一口气,强压怒气,那眉眼神态又恢复如初,一切淡然。
众人自然不知韦英到底说了些甚么,但从汪直神色来看,定然不是甚么好事。
同时也是极为佩服这位西厂提督的城府,原本有些人见汪直年少,虽然口中恭敬,但打心底里还是有些轻视之意,不过窥一斑而见全豹,只见方才那一瞬神色变幻,当即便让这几个不敢再有小觑之心!
只听汪直道:“诸位武林前辈,咱家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青云子看看众人,应道:“大人请讲。”
汪直正色道:“敢问诸位前辈,举办这场屠魔大会到底究竟是何目的,咱家至今也有些糊涂?说是杀剑奴罢,就咱家所了解,无论是公冶和还是沈渊,所作所为皆非邪门外道,如今更是救我等于水火,依咱家看,不论以前与他们师徒有甚么过节,今日之后不如就此作罢”
汪直说话一顿,左右看着众人神色,除了峨眉四啦与谭真智脸色不善,显然是心中不甘之外,其余人不过是有些意外,并没有觉得此言不妥。
随即接着说道:“也免得让外人觉得中原武林各派,不过是一盘散沙,惹人耻笑!”
玄虚道长点头道:“汪大人此言有理,莫要忘了,骆掌派生前与我等说过,眼下西域拜火教对中原各派虎视眈眈,加上天罗帮亦是狼子野心,内忧外患,绝不可掉以轻心,经此崆峒一役,我等更当和衷共济,同心同德!”
“玄虚道长只道其二,”汪直接过话来,“还有一宗事,咱家也是忧心不已。”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汪直其言所指。
贺冲云问道:“不知道,究竟何事让大人忧心?”
汪直道:“天狼教。”
“天狼教?”
青云子忍不住问道:“敢问大人,若非天狼教适才及时出现、仗义相助,眼下结果如何实未可知”
话未说完,便被汪直抬手打断,道:“青云子掌门所言不假,但你们可知,这位完颜教主是从何处而来?”
众人摇头,汪直摇一摇头,道:“据沈渊所言,他们正是自鞑靼汗廷而来。”
青云子不解,问道:“那又如何?”
听得这一问,汪直忍不住冷笑,出言讽道:“咱家原以为七大派的掌门皆是忧国忧民的大侠,今日得见,当真是叫咱家领教了!”
不仅是青云子,似祝九袋、贺冲云以及峨眉四老、谭真智皆是脸色羞愧。
只见玄虚道长脸色肃然说道:“大人是说,这天狼教与鞑靼之间有所勾结,暧昧不清?”
汪直拱手道:“玄虚道长一语中的,正是如此。天狼教号称关外第一教,教众无数,虽比不过丐帮,但长城之外皆有其教众,据闻,鞑靼易主,其背后操纵全盘之人,便是这位完颜教主!”
“哈?”
听得此言,众人无不惊讶。
汪直又道:“奴儿干都司虽在我大明治下,但其建州、海西、东海三部女真却存有异心,天狼教暗地里把持各部,早已是我大明心腹大患!”
贺冲云道:“如此一来,适才让完颜疏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没奈何,眼下谁也留不住此人,”玄虚道长说道,“况且,完颜疏没有趁人之危,倒也瞧得出,此人虽然野心勃勃,但到底是个人物,不屑如此下作之举。”
汪直插话道:“咱家话未说完,依咱家之见,这武林盟主还是要选出一个来,无论是拜火教,还是天狼教,亦或是天罗帮,所图者绝非武林一隅,但他们皆是江湖门派,朝廷实在不便征讨,故而终归还是要靠各派齐心,为国分忧,汪直在此拜谢了!”
说罢,坐在椅上躬身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