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火光,只见黄柏脸色不佳,赵汗青于是问道:“怎么,黄先生是怕”
话才说了一半,黄柏立刻抬手止住,愁眉紧锁,点头叹息!
赵汗青见状劝道:“倘若真如你我所想,便是躲在天涯海角也是无用,怪只怪他们这命里合该如此,谁也没有办法。不过依我看也是应了老祖宗的话,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是老天爷不收了恶人性命,早晚也会有人替天行道。”
这番话出口,使得黄柏更是唉声叹气,只说道:“那两个小畜生纵然该死,可毕竟是舍妹的骨肉,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将来我死后,该如何向舍妹交代!”
“连亲娘死活都不顾的畜生,”赵汗青嗤笑一声,道,“依赵某看来,死不足惜!”
见黄柏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知道许是自己语气重了些,转口说道:“再者说来,也未必如你我推测这般,黄先生也不必如此忧虑,一切待你我亲眼见了,才能分晓。”
说话一顿,伸出手来道:“黄柏先生,请。”
纵使心中仍旧有些不愿,可想到赵汗青这些话来也是实在有理,定了定神,轻叹一声便紧随其后。
这厢,玄虚道长与公冶和仍旧争论不休,一旁沈渊与白无影也是没奈何,劝也劝不住,只得任由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白无影离这房门最近,听得小院里传来两道脚步声,转头一瞧,随即跟沈渊道:“是赵堂主与黄柏先生。”
闻声,玄虚道长与公冶和也立即停了下来,玄虚道长嘀咕了一句,道:“我看你如何交代!”
“哼,几十年来,老子行事,哪里需要给他人交代!”公冶和分毫不让。
二人说话之间,赵汗青与黄柏二人也进了屋子,乍一见地上那三个湿乎乎、圆鼓鼓的包袱,黄柏还是心头一沉。
指着地上,试探着问道:“敢问老先生,这地上包袱里是”
公冶和道:“你且打开瞧瞧!”
玄虚道长忙加阻拦,道:“黄大夫,休要听着疯子胡言乱语!”
黄柏心头猛跳,仿佛全没听见玄虚道长所言,他心中惧怕,可却鬼使神差往前凑去。
见状,沈渊与赵汗青几乎同时伸手,拦下黄柏,这才使黄柏缓过神来。
赵汗青道:“黄先生,你这双手乃救命的手,碰不得这污血,让赵某代劳罢!”
不由分说,赵汗青顿时上前解开了一个包袱,瞬间露出一颗女人头来,黄柏在沈渊身后瞧了,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腿酸软,一时间竟是吓得站不起身来!
虽然对这公羊叟的小妾恨之入骨,可将一颗头颅放在眼前,还是让黄柏忍不住连连作呕!
见了这般模样,赵汗青赶忙又见这人头包了起来,道:“黄先生,我看这两个还是不要打开为好!”
黄柏连连点头,抬眼看向公冶和,颤颤巍巍的问道:“老先生,那两颗人头,可是可是”
不待黄柏将话说完,公冶和向前探了一探身子,忽然咧嘴笑了一声,道:“正是公羊狗贼那两个小畜生!这两个小畜生,不孝,心思不正,都是祸害,杀便杀了,省着你那妹子便是死了也难以安生!”
黄柏只如五雷轰顶,即使这心头早有准备,乍闻此言也是难以接受,这二人虽然不孝,但终究是自家外甥,抬眼看了公冶和,只见他神情淡漠,仿佛杀人于他来说再寻常不过,又看向沈渊、赵汗青等人,脸上虽有同情之色,但也是对此见怪不怪。
唯有玄虚道长,惋惜至极,终究是人命关天,杀人岂能这般容易!
黄柏浑浑噩噩,心中念道:“这便是江湖中人”
朝着玄虚道长躬身一拜,转身便走,那身影微微摇晃,且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夜之中。
此时,崆峒山北麓,人迹罕至,那胭脂河畔密林之中,还是那一隅茅屋,里面灯火昏暗,隐隐有人语声响。
屋内简陋,不过是一方土炕、炕上有一小桌,地上几只小凳,门口土灶应是许久没有生过火,灶上那一口大锅也已是落了不少的灰尘,细细看来还有些许锈迹。
眼下那炕桌后面盘膝坐着一人,苏婉儿也跪坐一旁,神态清冷,可手上却是伺候着茶水。
仇翁伤势不轻,正躺靠在另一头,四灵将立在下方,中间缚着一人,跪在地上,正是“南侠”曲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