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四娘轻轻摇头,道:“青龙、朱雀若是只有一人,为师尚有一拼之力,可是他们两个人,为师却毫无胜算”
话未说完,便被林月瑶打断,道:“正因如此,才需要瑶儿在旁相助,大不了咱们师徒死在一起便是!”
“休要胡言!”
柳四娘听得林月瑶这话,心中一震,平日里唯属林月瑶性子最为柔和,没想到生死关头,竟能说出如此刚烈的话来,让她惊讶同时,心中也极是感动欣慰。
不过,自青龙、朱雀二人现了身,柳四娘便打定了主意,即使拼了性命,也绝对不让林月瑶有任何差池,只是这话她却未对林月瑶明说。
一来,倘若自己当真出了意外,实在不想让瑶儿有一丝负疚;二来,试问这世间为人父母者,为了孩子,有几个不是舍生忘死?
只听柳四娘宽慰道:“瑶儿,为师此举也是万不得已,怕你冲动。方才为师所言不假,青龙、朱雀齐上为师的确不敌,但若与他们周旋一番,依仗天音堂的九宫八卦阵,为师脱身却是不在话下!”
林月瑶还是不肯,反问道:“既如此,师傅为何不带着瑶儿一起!”
“傻话!”
柳四娘抬起手轻敲了一下林月瑶的额头,“平日里让你好好练武,却是时常偷懒,眼下你轻易出了这听潮轩,岂不知是拖累为师?”
林月瑶虽不如禾南絮那般机灵古怪,却也是个聪慧姑娘。
尽管听师父说得不似哄骗自己,可她依旧不敢轻信,她自己也觉奇怪,平日里她乖巧的很,柳四娘叫她做甚么便做甚么,也不知为何,十几年来这还是她头一次不愿听从师父之命!
也是正色道:“那还请师父解开徒儿身上穴道,瑶儿不正,不出听潮轩一步!”
抚养林月瑶十余年,柳四娘第一次见着她这般性子,这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分差池!
当即起身,板起脸来,训道:“瑶儿,看来是为师太过宠惯着你了,今日这事,没得商量!”
言罢,柳四娘面朝供桌,伸手抓向香炉,轻轻一转,只听一声机关声响,随即又瞧那墙壁突然“轰”一声响打了开,原来这竟是一扇暗门!
林月瑶瞠目结舌,正要说话,可柳四娘突然出手又点了她的哑穴,紧接着便将她推进密室当中,又说道:“瑶儿,委屈一下,三个时辰,这穴道自解!”
说罢,自密室退了,又将香炉复了位,理了理衣裳,将玉箫挂在腰间,长吁了一口浊气,从容而出。
她知道,天音堂的九宫八卦阵,无人主持,根本困不住朱雀、青龙二人,当她在桃林之中看见二人,亦没有丝毫奇怪。
事已至此,这桃林便是她最后的屏障,这桃林亦是一片阵法,名唤二十八宿大阵!正是东邪黄药师当年看过全真派天罡北斗阵之后,又参照古人阵法所创,精妙绝伦。
朱雀、青龙二人才入桃林,便察觉不对,可再想退出之时,却再也找不到来时之路。
随即琴声乍起,杀意漫天!
一炷香之后,又复归寂静。
弹筝湖南岸,赵汗青等人已是睡下,而黄柏还在挑灯苦思,虽说他那两个外甥都死在公冶和的剑下,可他答应过的事,却绝不食言。
这时候,只听门外敲门,黄柏微微诧异,问道:“谁?”
“黄先生,在下沈渊。”
黄柏闻言,叹息一声,道:“进来吧。”
待沈渊进了屋,黄柏叫来童子道:“童儿,备一壶热水来,夜深不宜吃茶。”
童儿听命出了屋子,少刻便拎着茶壶回来,说了一句:“不知是哪里着了火,半边的天都映的红彤彤的。”
沈渊闻言出去一看,心头一惊,脱口道:“这个方向……是天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