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这三人再没了动静,只有地上一股鲜血从众人脚下淌了出来。
沈渊也是颇感意外,他本意不过是想让这些贼人不要妄动,那三个领头的贼首岂会是他一合之将。
可他一番话,不知为何却是让这些贼人起了误会,虽然是省得自己动了手,但见得这般情形,只叹这人性之恶,实在是丑陋的紧。
赵汗青在身后看向沈渊,也不禁打了冷颤,心道:“沈兄弟不似这般会玩弄人心的恶毒之人,怎么会三言两语就使得这些人”
似是感到身后目光所至,回过头来,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起来,叹了一声,道:“这世间最毒最丑的,恐怕只有人心罢。”
赵汗青不置可否,但瞧沈渊脸上神情,又不似有意为之。
但听得沈渊所言,心里头也是一番唏嘘。
“一念为善,成佛,一念为恶,成魔。”
赵汗青道,“这世间的善恶说不清,谁都做过恶事,但也都做过好事。赵某坚信人心本善,便不会误入歧途。”
沈渊闻言沉吟了片刻,点一点头,并未言语。
此前林月瑶安抚好那两个嬷嬷后,听得外面动静,也走了出来,将众贼反水,杀了三个头领全看在眼中,道:“沈大哥,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交送官府,”
沈渊将头转了过去,看向那些贼人,“大明有律法。”
随后指着地上那两个被沈渊击晕过去的当家,冲着那些人道:“我见他二人有些义气,欲留他二人性命,你们先将他二人绑起来,随后都自负双手,随我下山去。”
“好汉爷爷说,留我等性命,如今叫我等绑了手,随你下山,这又何意?”
沈渊道:“若放你等自去,只怕你们有人会继续作恶,故而叫尔等自投官府,如何量刑定罪,自有律法。尔等或是被迫,或是受了蛊惑,”
说着,指了指那地上几个贼首的尸身接着说道,“如今更有功劳,想必活命不难,除非你们其中有人如谢大有、乌铁石那般恶行昭彰,即便侥幸逃了此劫,他日也必遭报应。”
有人不服,咕哝了一嘴,叫沈渊听了声去,沈渊当即便沉下了脸,道:“若是有种的,便大声说出来,也让我等听听!”
“说便说,”只见一个汉子站了出来,“俺们随你去官府,还是要吃牢饭,少不得挨顿板子!若当真听了你的,岂不是自找罪受!”
这话说完,倒是引起一番议论。
只是沈渊手中宝剑握在手中,寒意逼人,使得这些人不敢大声,生怕那句话不对,便丢了性命。
“那你想如何?”
沈渊不紧不慢,只看着说话之人。
那人吞了吞舌头,卯足了胆子,横道:“你们不过三人而已,俺们若是齐心将你们三人杀了,再各自散去,到时候天大地大,谅他们官府有通天的本事,也寻不到俺们踪迹!”
“此言有理!”
这席话顿时便引起众人响应,一个个变了脸色,目光狠辣,只如野狗。
林月瑶见状轻抿朱唇,看着这些人如同疯魔了一般,不禁柔声道:“诸位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眼下尔等受了罪罚,他日便免了老天报应,否则谁又能知道,这报应会落在你自己的身上,还是会落在妻儿老小的身上!”
此时情形对于沈渊等人来说,实在危急,倘若这几十人一拥而上,自己倒还好,可却是无暇顾及林月瑶和屋中那两个无辜的婆子。
好在林月瑶的话,使得其中一些人有些迟疑。
沈渊见状,瞧见方才那说话之人还在鼓动众人,顿时狠下了心。
突然一剑横扫,吓得前头几人立刻便退至一旁,沈渊这一招看似凶悍,可却是虚招,见人群当中露出空隙,眨眼之间便冲到那人跟前,抬手斩下!
头颅坠地,寂静无声。
血溅到沈渊脸上,他却面无表情,只高声道:“谁若敢不从,下场便如此人一般!”
见得如此惨状,楼上楼下的贼人惧于凶威,纷纷扔了兵器,按照沈渊所言而做。
虽然此刻寨子中的贼人,大都已聚在此处,也有约莫二、三十人四散而逃,往山下而去。
此时山下公冶和在车与内假寐,二十余明虎啸堂的弟兄也在这茶肆内休憩,只等着沈渊、赵汗青下山来。
忽然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虎啸堂的一个趟子手远远望去,只见一队官军策马而来,而一旁竟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武林人士,其中有男有女,只从着装上看,倒是极像华山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