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讲了后来他与禾南絮如何在渡口等着,那裴元海又如何败在师父手上,最后又如何跟禾南絮分别的。
讲到这儿,沈渊从怀里掏出当时禾南絮送他的帕子,憨笑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十三年后,居然在风陵渡又重遇了絮儿姐。”
听得此言,林月瑶打心里头便佩服起蛇婆婆的胆魄来,但她更羡慕的是沈渊与禾南絮的这段缘分。
羡慕的让她隐隐的生出些许幽怨来,还有些许的嫉妒。
不过林月瑶自己也清楚的紧,打沈渊从那个华山派的娄旷手中救下自己来之后,她便已然是芳心暗许,但如今看来,自己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说着话,沈渊“吁”的一声,站停了马车,回过头来道:“师父,到地方了。”
公冶和将八柄剑装入剑囊中,抱在怀中,下了马车,三人一并进了店去,叫了酒菜来吃。
只不过虽说这店家还是原先的店家,但这酒菜味道却是不同以往,说不上差,也称不上好,总之不是以前的滋味。
尤是当下,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先前沈渊那些念想再好,也不由得一扫而空,忽然变得情志不畅。
公冶和抬眼瞧了瞧沈渊,又低头嘬了一口酒道:“臭小子,你到底有甚么事儿瞒着?”
沈渊心头一紧,知道自己挂着相,忙解释道:“师父,真的没甚么事!只是方才想到,明日便是与絮儿姐相约之期,可咱们还是要往函谷关去,耽误不得功夫,怕是要爽了约,故而有些踌躇。”
“瞅你这点出息,”
公冶和眼皮耷拉着,骂了一句,“那你待如何?”
沈渊眼珠一转,讪讪笑道:“师父,月瑶妹子,我是想着咱们再分成两路,明日师父您和月瑶妹子一同渡河,在风陵渡等着絮儿姐,而我连夜赶往函谷关去送信。若是罗五方他们与絮儿姐一起,便在风陵渡等我回来,免得差了路,切记万不可轻举妄动。”
林月瑶想了一想,道:“前辈,您怎么看?”
公冶和放下酒杯,道:“这倒也使得,不失两全其美之法,若是没见着禾南絮这个丫头,我便回了潼关候着你,之前与姓赵的小子也说过,皆在潼关相会。”
“徒儿晓得了!”
酒足饭饱,沈渊帮衬着安顿好了客栈,便径自离去。
不过他走的方向可并非是往东去,而是往西而行,直奔华阴县。
正是此前定下的主意,救苏婉儿、杀何有道。
只是这主意他不敢与公冶和说罢了,其中的隐情,只有他自己清楚,命数不久,又何必连累旁人?
再者说来,沈渊想着那何有道单论武功,其实不比自己,只要多加小心,未必不能得手,如此一来,倘若达成了这些年的夙愿,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正当着沈渊疾行着往华阴去的时候,潼关城里他们投宿的客栈里头,林月瑶在自己房里才安顿妥当,便听公冶和在隔壁唤她。
林月瑶不知何事,忙去看了。才推开了门,进了屋来,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便觉得自己左右肩窝处被人点了两下。
那力道厚重,又拿捏的极为精妙,使得自己顿时动弹不得!
身后响起阖门的声音,林月瑶有些慌乱,忙问道:“前辈,您莫要顽笑!”
话音才落,只见公冶和走至林月瑶身前,咧嘴笑道:“丫头,对不住了,明日去风陵渡还得靠你一人,那臭小子定有事儿瞒着,老子跟上去瞧瞧!待老子逮了臭小子回来,便回这客栈与你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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