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内大帅府周围人烟还算稠密,世道也还相对太平,毕竟能住在大帅府周遭的绝大部分都是容边的有些背景的军官家眷或是一些商贾大户使银子挂靠在这里,普通人根本想都不要去想。
这里的店铺商家还算林立,普通的吃食以及一应杂货还可以买到。就是贵的惊人,喝顿酒吃两样普通小菜就得花去一两银子,想要像些样的酒席十两往上,寻常老百姓那里花得起,不过能住在这里的人家都不会在乎银子的。
能在这里开家店铺也都会或多或少是有背景的。这不一家酒楼就赫然开在了大帅府斜对过,迎面匾额上书四个金漆大字‘雄踞酒楼’,匾额旁边吊着一个黄色大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店门大敞四开,门口台阶上分站着四个膀大腰圆横眉立目的大汉,各个腰挎大刀,一看就知道是军士。门口不断有三三两两的酒客进进出出。柜台里一个头戴山羊皮帽,身穿山羊皮长衣,足蹬鹿皮长靴的掌柜模样的人不断招呼小二们迎来送往。小二无一不是脚下轻快手上利落,看得出都是有把式的练家子。酒楼虽装饰的富丽贵气,却只有一层,与这个‘楼’字贴不上一点边,想来是不敢高过大帅府的帅堂而刻意为之的。
一个靠窗的小方桌,沈荣正喝一坛搜肠刮肚的青稞酒,今夜他要大帅府走一遭,所以他要来李显的酒楼花费一些。刚过午后的阳光笼罩他身躯,居然还有些暖意。极寒之地能喝一碗极烈之酒,晒一晒这难得的阳光,并不是每天都能如此的。尽管这样的花费着实不菲。
他又想起雪山上那个早上……
“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碧翠刀’,然后编排一下我多么多么残忍嗜血,你的亲如兄弟的手下一一惨死在我手里,再然后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再去做你的名门正派的掌门,也许因这一战你的英明更盛!处心积虑呀!亏你想的周到!”
“呵呵,我计划的相当周全了,整个过程也相当的天衣无缝,只是我漏去了最为关键的……”刘益道仿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说话也已经毫无忌惮。
“你擒不住我,是吧!”
“更没有想到,我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弃子!哈哈哈……啊……”刘益道手握插入心窝的两把‘金羽燕’,望着沈荣,目光渐渐灰暗无神……
如果‘青莲教’已经潜入中原,甚至将京城皇宫都搅得一团大乱,李显却能与域外鞑子相安无事,保持相互间无战事就显得极不正常了起来。这个李显到底何许人现在显出极为重要,他绝对跟‘青莲教’撇不开干系……
沈荣一边捋他染成棕黄的络腮胡子,一边瞪起棕色的豹眼,粗声粗气说道:“那个什么的虫子给老爷上一盘子那,本老爷不缺钱的是也啊。”他说着话将一锭五两的金子扔在桌上。边境随兵荒马乱,中原的汉人与域外的鞑子之间还是无法避免的有贸易往来,毕竟他们的皮毛与牛羊马匹是无法替代的,所以尽管是军营要塞还是会有鞑子的生意人不时出现。还是那句话,有钱什么事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