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冰泉里自己的样貌时,不禁的愣住了。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翻开的皮肉,惨白的颜色令他畏惧的不敢再看。已经不疼,不疼……
当沈荣浑身疼得要命却又实在不能昏死过去时,他想起来抬头看看天,当他实在无法看得见天空,仿若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梦境里遨游。许多年以后,当跟阿苑提起时他还是坚信那是仙境,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
那是天空吗?怎么云会是蓝色的,沈荣记得云绝对是白色的。如果这不是云怎么和云一样缥缈。这么高远,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不间断的一朵两朵的从这么高散过去。
后背又开始疼,这样的疼让他更加坚信这绝对不是梦。因为这种痛苦的感觉在梦里绝对不会这么真切。绿色的溪流谁见过,真的是绿色的,沈荣捧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了许多遍。青山绿水是一种形容,谁都知道水的颜色,而这里的冰冷刺骨的泉水居然真的是绿色的,琼浆玉液,呵呵,真的有!脸上又疼,皮开肉绽的脸开始疼,从泉水的影子看到,脸似乎有了一些血色。
沈荣捧起来这绿色的水向脸上不停撩着,他知道这可以减轻疼痛。紧跟着他看见了许多的青绿色的雪莲,这是雪莲吗?怎么和雪莲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歇一会,这太匪夷所思,如梦似幻的感觉并不是很快乐的,至少沈荣现在绝对是这么想。
毒,居然消弭于无形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根本不可能的,沈荣知道这个毒的厉害。消失,脸上的上居然也在自己愈合,他没有做任何处理。其实也可以里理解,这万毒之源的青莲也在这里长得郁郁葱葱,就可以明了一切。
‘这又是什么?’他在冰冷的溪流里捡起一块石头,晶莹碧绿,与他的碧翠刀一模一样。顺流水地势越来越开阔,大片的青莲像草一样生长。直到沈荣看见一个巨大的山洞,都还是认为这如此繁茂的青莲就是草。这个山洞是不是青莲教老巢,沈荣说不准。雪山里怎会有这么个别有洞天之地,沈荣也是不解,天造之地,看来还是存在的。
山洞看似不深,水流进去没多远就垂直向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瀑布。下面好像很开阔,水流冲撞形成的水雾弥散整个空间,根本看不见下面。沈荣不敢下去,又出洞口顺水逆流而上。水越流越细,两侧的冰山也越离越近,后来只能侧过身子才能勉强经过。青莲已经绝迹,水的颜色却越来越绿。突然前面一个透明碧绿的冰柱拦住了他,水就是从里面流出向下而去。
沈荣看这那是个冰柱,分明是个小冰山,没有一点雪覆盖,完完全全是透明的绿冰,只是太大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他有些兴奋:‘风波令’的出处居然让我误打误撞的发现,青莲教以青莲制毒,所以这里必然与他们有莫大的干系。就只是奇怪走这么久没发现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似乎这里一直是绝然世外一般。他抬头望上去,依然是云雾缭绕的,只好身子撑住两侧往上攀去。当沈荣身子从一个绝中的盘古劈天裂之地吗?若真是的话,下面即是龙脉了!‘一定是,不然怎会有这么多各方势力不顾一切的争夺令牌!’
尽管他非常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还是忍耐住,他一个人是绝对做不来,万一出什么意外,这个秘密也许就没人知道了。
于是他住了下来,在另外的一个山头上像个野人一样的住下来。每天都望着这个山头,生怕它梦一般的消失不见。三年多只有老天与他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已经忘记杀过几头熊,更不知道因为火种的熄灭,吃过多少天多少顿的生肉,像个野兽一般撕咬肯嚼血淋淋的肉。到后来猛兽远远的见到他,都会逃走,他身上有各种猛兽的血腥的味道。
有一天他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眼睛酸涩肿胀的难忍,眼泪流个不停。他吓坏了,眼睛瞎了,这可怎么办?大哥还不知道这个秘密呀,怎么告诉他?别说根本下不去山,即便下去了,还怎么找的上来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懂得了阿苑内心里的苦楚。一连十余日,当他眼睛渐渐模糊的看见一些光亮时,他已经饿得几乎动不了。从那时开始沈荣养成用一块薄布蒙住眼睛的习惯,这个习惯使他在暗夜里也能如白昼一般行走。五年之后的兄妹相见,阿苑惊讶他的眼会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光芒。
直到有一天,他将一堆骨头数清楚,每过一天他都会放一块骨头在身后。五年的日子这么快又这么慢的就过去了!约定的那一天终于要到了!该走了,身子逐渐消失在冰天雪地,依然看了又看那个山头……
归云鹤远远的看见了那座桥横挂在湍急的河上,在空中晃悠悠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公主当然也看见了,此刻她正一脸狐疑的看归云鹤,不错眼珠。归云鹤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公主,我也不知道这个桥现在会成这样!不成就还得往前走走。”
“哦,成不成的也得上去走走才知道!”
“对,等他上去了,就能知道了。”归云鹤向河对岸的冷于冰招招手。又低声说:“我与他打起来时,你骑马有多远跑多远,包袱里有些银子可以花些日子……”
“到时再说,你这人有些啰嗦!都说这么多次了!”公主似乎不耐烦。又说:“你打不过他吗?我看未必!”
“他的路子与我师弟类似,五丈之外他如果能挨得住,五丈之内就不好说了!”归云鹤心中很是狐疑:没听说过有师叔师伯的呀!他的刀法怎么这么像师弟呢?
归云鹤向对岸望去,冷于冰也正望过来。他们四目相对之后,冷于冰冰冷的向他挥了挥手里冰冷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