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武功不是甚高,这么走屋顶,即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毫无声息的。归云鹤暗自思量:老子是小偷里的鼻祖,这个人分明就是个雏,行里的人管这叫棒槌。
这个棒槌还真有棒槌的做派,明目张胆的扔进来一块石头,砸在地板上咚咚咚山响。蒙着脸,眼睛向他直视‘很久’才想起来应该要逃走的。此棒槌这般无理,归云鹤实在觉得好笑。可是,这双眼睛,一定在哪见过!
归云鹤不紧不慢的跟随,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将前面的这个棒槌擒住,不用费太多力气。可是棒槌去的地方怎么是这,故意把他引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神秘的人也来了?
就在他杀死欧阳坚的地方,棒槌站定了。缓慢转过身,依旧这么看着他,还是那双似曾相识的眼。归云鹤微微一笑,掩饰内心里仅有的一丝希望落空后的满溢的失望之情,“还是这么毛手毛脚,师父是怎么告诉你的,上房之后避开瓦片,怎么还不记得?真要将我的声名堕了才甘心吗?”
蒙面之人一把扯下蒙面的布,却不是黄清心又是谁!“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阿苑姐姐也真是,明知道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却还让我装!”
归云鹤哈哈大笑,这是他两个月来唯一一次这么笑了,“你不在他们那里,跑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手又痒了?”
“也不是,实在是沈二哥也太,怎么说呀!太老学究了!喝起酒来,讲他在域外的事,又又,满口粗话,这反差实在是,不好对付!真是……”她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出来,急喘了两口气,还觉得意犹未尽。
“怎么样,领教了!”
“其实也没什么!沈二哥只要一面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两面都占了,令人实在想不通!粗言粗语没法接口,之乎者也的也得说些别人听得懂的呀!净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我,难道饱学大儒都这样吗?”黄清心呼呼喘气,好像极为生气,忽然噗嗤又笑起来,脸上紧跟着也红起来。
归云鹤一直微笑着看她发牢骚,看得出她这些日子没少被难为,他深知沈荣对于一件事的执拗,不说的你体无完肤一揖到地的拜服是绝对没完没了的。归云鹤平时话不多与他没有直接冲突,阿苑平时只是缠住他练武功,对之乎者也的不感兴趣,所以他也不能尽兴,这会好来了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自然没少读书,这可算是找到知音,确切的说应该是辩者。当然会逮住了就绝不放手的。
归云鹤深知如何去安慰一个生气的人,很简单,让这个人把心里的气都发出来,就不会有事了。当他看见黄清心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之后,他恰合时宜的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他,对不对?”
“是这么说,可……”
“嗯,我更反复告诫你千万别和他辩,这有没有?”
“哎,有!”
“那好,他说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天底下没几个人辩得过他!你学过不少锦绣文章,知道读书人对一个辩士的界定,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