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胯下千里驹,日夜兼程赶路,还是晚了。
华山顶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归云鹤与凌梓瞳近乎痴呆的翻找,始终未发现猛士剑费征的尸骸。
这也许就是昨晚发生的屠戮,甚至有的尸体还在冒血。
这种杀人的手法简直太熟悉不过,几乎无一例外的割断脖颈血脉。
归云鹤与凌梓瞳看到过太多冷于冰这种杀人的手法。伤口不大,出血惊人。即便伤者侥幸未被完全割断脖颈血脉,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嗜血成性的人必然会选一种最为简洁的杀人方式,喷涌而出的血无疑会令杀人者莫名的兴奋起来。这明显是猛兽才会有的冷血。
凌梓瞳神色恍惚:“傻子,你给我出来!你你个傻子啊!”她哭出声音。
归云鹤牙关紧咬:“费兄弟不在,你先别急,赶紧带我去老前辈那里!”
凌梓瞳如梦初醒一般,拽住归云鹤衣袖就走,几乎把归云鹤带个跟头。
对山的密林之内,那棵苍松下非常鲜艳的两摊血迹,几乎令凌梓瞳当场昏厥。
她摇摇欲坠的扑跪在血迹旁边,放声大哭。
归云鹤怕她悲哀过度而损伤心脉,左手一直暗运内力抚在凌梓瞳后背。
血迹要比华山顶的晚许多,血色并未完全变黑,反而出奇的鲜艳,显然伤者受了极重剧毒。他的心里马上出现:昆仑山青莲教!
归云鹤喃喃自语:“疯了,疯子!为了一个皇帝,杀这么多人!天下给了你又如何!你还不是令后世唾骂的暴君!”
凌梓瞳一把甩开归云鹤手臂,站起来跑向山洞。她头脑空白,见到血泽,方寸大乱竟然忘了去看山洞里咋样!
归云鹤随在她身后跟进,洞口有一摊发黑的血似乎与树下的不同。
凌梓瞳此时杏眼冒火,脑子里完全是报仇的字眼,那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她连连顿足,回身踢了归云鹤一脚,发足放里狂奔。
她被怒火攻心,万全迷失神志。丝毫未曾想到即便大义灭亲,又怎能杀的了与皇帝不相上下,高出归云鹤甚多的师父。
洞内又有几摊血迹,颜色与洞口相同。
归云鹤初步判断:洞里的血应该是偷袭的人受伤之后留下的!如果是连城璧老前辈在此遭了暗算,应该是与树下相同的血。
凌梓瞳悲痛欲绝,号哭使她的嗓子沙哑,一口气没喘出来,昏了过去。
归云鹤赶紧给她推血过宫,将她心内如潮涌的气息引入气海,又点了她的睡穴。见她呼吸逐渐均匀才放了心。
他把凌梓瞳抱上小床,温柔理顺她的秀发。
洞里仅有的几件器具倒在地上。书籍遍地都是,有的甚至尽成齑粉,显然经过剧烈打斗。
连城璧夫妇经过搏斗之后退出山洞,在苍松下遭遇偷袭中毒,受伤吐血。
他又去苍松周围仔细查看一遍,断定连城璧夫妇并未惨遭毒手。
树林紧密,看不见深处。他不敢走太远,生怕凌梓瞳会有不测。可杂乱无章的脚印分明延伸志密林深处。
凌梓瞳沉沉睡着,脸上泪痕未干。
归云鹤轻手轻脚给她擦去,抚摸她粉嫩的脸,细嫩且温热。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归云鹤不知何时疲惫的睡着了。直到睡梦里感觉一个只小手不停拨弄他的胡须才不禁惊醒。
凌梓瞳整个人都依在怀里,压的他腿早就麻木。肩头衣襟潮湿,她又哭过了。
“老先生,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凌梓瞳又抽抽泣泣的哭起来,搂归云鹤脖颈的手臂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