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孟匀易一如往常,提前三分钟来到上班接送站点,杨芳随后也到。
不像往日,她并没带着随身肩包,到站点后从风衣口袋拿出一个封好的信封交给孟匀易:“这份东西请替我交给俞红。”
田羽的突然调班,孟匀易也没有临时再让别人来替补,这个周末,财务部办公室就只剩他自己一人。
他慵懒地坐在座椅上,目光凝视着田羽工位的方向,往日的美好变成了此时的艰涩。
幸福如泡影,美丽不长久,幸福的破灭是何等的快又是何等的轻易。
一周以前,两个人还在命运恩赐的蜜罐里用含蓄编织传递着情怀和相知,而一周后,却瞬间都被冲刷颠沛到深不可测的冰窟中流离恐俱。
想到恐俱,孟匀易又开始牵挂担心起田羽。
田羽,这时候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还没起来。昨天夜里很晚以后才昏昏沉沉入睡,今早醒来,她头脑一片浑沌,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从孟匀易妻子出现后,这几天但凡家里电话铃声响起,她都要被惊得提心吊胆。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躺在被窝里不用起来,就像怀念幼婴被包裹在襁褓中一样,只要能挡雷霆风雨于身外,哪怕这样的安全感要将自己保护禁锢成终生寂廖,也毫不在乎。
妈妈在卧室外不停地敲门:“田羽,起来了,别一直闷在屋里,快起来。”
见里面没回应,妈妈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九点多了,田羽,快起来,妈妈有事要跟你商量!”
妈妈坐在田羽的床沿,看着女儿稚嫩懂事的脸庞,心疼地说:“别再多想了,我们行得正,不怕别人说咱影子歪。这种人跟疯狗没什么两样,我们见了它绕开它。”
田羽点点头,没说话。
妈妈接着又说:“还是尽快把你的终身大事确定了比较好,要不然,你这样子我和你爸都不放心。”
“妈,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蛇尾巴,不会有下次了。”田羽知道妈妈下面想说什么,小声地回答。
“你不会真像那个母老虎式女人说的那样,对一个有妇之夫心存好感和爱慕吧。”
“妈,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这次因误会发生的意外与我要不要马上解决终身大事,牵扯不上。”
“怎么会牵扯不上?至少能堵掉他人之嘴。你还没真正回答我,是不是对你们单位那个男的有意思?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有,也必须马上斩断,趁早打消念头。我和你爸决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这是耻辱,我们家决不允许!”
“妈,别人误会,往你女儿身上泼脏水,你就不要再给我雪上加霜了好不好?”
“我是你妈,怎么会随意埋汰自己女儿?我和你爸正是想尽快帮你化解扫清这些晦气。女大不中留,久留变成愁。你也二十四了,过了年就二十五,拖不起。再说这件事如果不马上平息,一旦宣扬出去,我们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人言可畏,隔壁单元老张家女儿,人长的比你漂亮吧,身高体型相貌,样样都好,就因太出众,招惹上游手好闲的社会轻年,鬼混几年,最后又被人给甩了,弄得尽人皆知,结果呢,至今三十五了,正经人家避之不及,条件糟糕的她也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成了老大难。”
“妈,我跟她不一样。”
“你是当局者迷,妈妈是过来人,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天底下只会有不孝的子女,没有祸害子女的亲生父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一直都是这么传承的,你就听妈一句话,趁早把婚事定夺下来。”
“妈,我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呢?”
“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