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红五月,革命热情高涨的月份,同反动敌人浴血搏斗光辉的月份。
五一,国际劳动节;
五三,“济南惨案”,日军屠杀我军民五千;
五四,“五四青年运动”;
五五,伟大的无资产阶级运动导师马克思诞辰纪念,还有一九二一年的今天,广州成立革命政府,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准备北伐……
五月,也是我雷志森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最后抗争的一个月。我从来不怕战死,我就怕自己被活生生屈死。”
这是雷志森向高子扬等“九盛”之流公开扳手腕的开战宣言。
以上那些话,公开场合他已经讲过两次。
一次是他和庄清明、姜少杰、杨芳、黄建立、孟匀易六个人在商量收购方案和有关事项时慷慨言志。
另一次是各部室、各分支主要骨干都来家里探望并在他面前表示愤懑、请示往后打算、讨教如何同仇敌忾等等之时,集体对大家同样的陈情。
过了两三天。
“死猪都抬到我家门口了!”
这是见过的罗海川最为心惊胆战的一刻,戴新茂、唐东、曾世爵跟着一起心神不宁。
“几、几个地方门全进不去,照此下、下去,工厂还稍稍不那么火烧眉毛,畜牧养殖场和养殖分场可真要出大事。没人打药,出现疫情了怎么办?无人投料喂养,生畜饿死怎~么办?”唐东越是紧张,讲起话来口吃越明显。
罗海川:“看来原先是没想到还有活牲口,放任再乱,恐怕行不通,一定要正面谈。”
“反正不能再闹大,再闹下去我这个董秘也够呛。我早就说过,惹急了雷志森,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必须有适当的渠道找他正面谈了。”曾世爵稳稳坐着,眼皮下垂,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罗海川面无表情,“我跟高总汇报一下。”
高子扬找了甸侨市委,市委方书记当即指示市工商联企业家协会邱云萍会长出面斡旋协调。
经几番商谈,三方开始围绕着雷志森提出的收购方案,不断商榷、推翻,修改、再商榷、再修改、再商榷……
这种状态之下,牲畜至少不会被饿死,除此之外公司总部以及工厂的生产、销售还是没有复工。
许多中层骨干都在焦虑中打探每天的消息,许多员工多歇几日心情不免开始浮躁不安,处在恋爱季的钱术和王娟借此机会正好有大把约会时间,也有大把的挣外快时间,心情暂时喜盖过忧。
最忙最累最耗脑的要数杨芳和孟匀易。
公司停摆,二位的工作量反倒剧增,缺乏必要的办公设备,也无正常工作时期手头可随意调谴的人力资源。
所以说,处在骤变的关键时间窗口,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忠诚和韧性。
更何况,这个巨变的时间跨度并非只有三天五天,也并非只有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