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会展,距春节放假就剩三天时间。孟匀易安排好年前一切工作,分发年货、派送年货、安全检查、组织卫生大扫除、编排节日值班表……
到了全公司放假那天,他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出了厂区。
住进新的房子,让忙碌一整年的孟匀易,收纳了少有的获得感和满足欲。
这一年,工作中除了小人捕风捉影的一些恶意中伤,别无其他事能让他感觉到不顺心。当然,被人明里暗里频频使绊,的确也会使同事和领导心里对他多少产生些误解,并且留下阴影,但他相信,误解终究就是误解,随时间验证,都能不言自喻。即便无法百份百消化化解,凭自己的一贯作派和定力,总不至于阴沟里翻船。
所以,此时的孟匀易,坐在自己一砖一瓦看着建起来的别墅客厅里,满脸意气风发。
若换成两年多以前的心境和光景,孟匀易腹中一定早已文思汹涌情怀飘逸,或曲晦或直抒地丹青妙笔,落下一长串行云流水字字珠玉的诗句了。
而两年多以后的今天,这种心境早被所有可以具象化的事和物所替代。
这就如工作中的每个事项、每个方案、某一个点子、某一篇报告、一句广告词、一张平面设计稿、一组有用的财务数据……
这就如生活中的一片实木地板、一组造型墙、一桶内墙油漆、一套真皮沙发……
此时舒发情怀,唯有具象化的酒和菜,还有就是可以让酒生动演绎的酒伴。
当晚,孟匀易不顾忌是传统小年之夜,电话里强拉硬拽把郑强叫到家中,“来,来,今晚我俩都要彻底高兴一下,不醉不休。”
“就我们俩个人喝?”郑强端着酒杯,看着桌上两瓶人头马。
“趣相投不在人多人少,信不信?两个人,一桌酒菜,我们照样也能喝得风生水起。”孟匀易喝干杯中酒,接着又倒上,同时往玻璃杯中加了一片柠檬。
“是的,建房子累了一年多,如今喜迁新居,没有理由不醉。来,借你的酒菜,先敬你一杯。”
两人喝着,孟匀易的父亲从楼上卧室下来,见两个晚辈在一楼夹层的餐厅酒兴正浓,便凑了过来,“真好啊,你们俩现在即是同学又是邻居,以后啊,你们就更亲如兄弟了。”
“伯父,一起喝点吧。”郑强恭敬地让座。
“我每天晚饭后都有独饮杯酒的习惯,已经喝过,再喝就过量了。”孟跃伍年过七旬,但身体硬朗,中气依然挺足。
“爸,就喝这些。你平时喝的都是药酒,今天小年,你也品点洋酒。”孟匀易往酒杯里倒了酒递给父亲。
雷志森家,别墅主楼一楼宽敞大气,水晶灯在大厅上方高高垂挂,流光溢彩。一家人围坐在十五座位的圆桌过小年。
“想不到仅短短两年多,我们从失魂落魄被人赶,到如今不断在收容富业呆不下的散兵游勇。”黄建立脸色通红,酒精在他体内正不断升腾成豪情壮志。
“这次又是哪个业务员求你招安?”雷志森似乎已听惯了此类消息,不以为然随口问到。
“这次不是业务员,是王忠和肖蓝。”
雷志森,“一个技术,一个质检,可以让他们过来。对了,最近那边业务员跑出来的消息好像少听你说了。”
“是没了。听说最近林武兵把唐东的其他管理权全收了,只让他专门抓销售,好像销售从工厂中剥离出去,单独成立了销售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