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轩说完,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
依稀能听到外面巷子里呜咽的风声。
卓歌在记忆里搜索“魃”相关的内容。但大多数都出自影视剧以及一些怪奇故事,她从没听过正儿八经的来自神秘侧的“魃”有关信息,当然,她觉得这可能跟自己经常活跃在欧洲有关。
颜承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喉结动了动,“你继续说。”
宁明轩略微有些可惜。他本期待颜先生听到“魃”会很感兴趣,甚至于激动。
“一六三六年,清军入关,判官中司判一脉产生动荡,次年割裂出阴倌一脉。在那次动荡中,司判所掌握的许多术法秘籍、博物志以及收纳封印的非凡之物,也就是现在说的超凡物丢失,其中一部分被阴倌带走了。在那一批超凡物中,有一本书叫《衔命经》,上面详细记载了关于魃的事迹。”
宁明轩一直注意着颜承的神情,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才继续说:
“以及,魃被封印的位置。而带走那本《衔命经》的正是我这一脉的祖师。那本书,此刻也在我手中。”
颜承默默看着宁明轩。
“嗯,然后呢?”他问。
然后……
宁明轩顿了顿,心想我都说到这儿了,还问我然后?
“不知颜先生对‘魃’感不感兴趣,如果可以,我愿意以其信息作为交易代价。”
颜承笑了笑说:
“魃那种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宁明轩一愣。他的确想不到魃对颜承有什么必要之处。他知道魃是非常强大与神奇的存在,本以为像颜承这样的人会对其感兴趣。
“一个把业障堆到了极致,天弃地厌,人恨鬼烦,怎么死也死不透的家伙,你居然想用它的下落来作为代价。”颜承眼皮微沉,直勾勾地看着宁明轩。
宁明轩觉得很不舒服。他若有若无地看向角落里的二号和三号,它们没有脸,但面朝着他这边,静静地一动不动,让他心里发怵。
晃个神,他直接感觉这整个屋子都有问题了。
他感到不安,不想再留在这里。
颜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只是听闻过,他救了很多人一命,也送走了很多。
想到这里,他的手悄悄缩进宽大的袖子,从袖口的褶皱出取出一张黄色叠纸,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但,颜承忽然换了副表情。
他像是乐呵呵的生意人,笑着说:
“虽然我对魃不感兴趣,但那《衔命经》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考虑考虑,如果以《衔命经》为代价,我就同意这门交易。”
宁明轩眼中晦明不定。他从颜承这种“笑呵呵”的脸上全然看不出什么心思来,晃眼一看只觉人畜无害。
他思索纠结着。
那《衔命经》放在自己手里都快烂掉了,上面除了那魃的内容,没有任何一点他觉得有用的内容。但颜先生居然对《衔命经》感兴趣,难道是有什么我没意识到的重要之处?还是说,他其实对魃的内容感兴趣,只是不想让我看出来,于是换了个靶子打?
沉思片刻后,他笑着说:
“既然颜先生对《衔命经》感兴趣,那我也就以此为代价吧。”
颜承看向卓歌,“去取份空白契约来。”
“嗯,好。”
颜承把“匹诺曹”递给她,“它会帮你指路。”
卓歌好奇地伸出手。
“匹诺曹”直接跳到她手上,站正了,伸出只手指方向。
卓歌就跟着去了。
这看在宁明轩眼里,他觉得很神奇。在阴倌体系中,也有类似的东西,像纸人、豆兵等等,但那都没有这个小人偶聪慧。
“市场”很大。等了一会儿,卓歌才带着一张空白契约上来。
颜承看着宁明轩问:
“是你写,还是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