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札跟在马车一侧听的仔细,好在裘万敖说完就陷入一片沉默,他这才稍稍放心,可转念一想,关灞若真的被救走,皇上又会如何问罪?想到此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御书房内,徐成踱着步子来到庄晏跟前:“皇上,首辅和镇军将军在外求见。”
庄晏搁下笔,笑道:“大功臣回来了,传。”
“宣-----首辅、镇军将军觐见。”
裘万敖和裘霁纷纷入内,行完礼,二人跪在地上却不起,庄晏疑惑:“二位爱卿何不起身?”
裘霁俯首称罪:“罪臣该死,本应将木鞍山起义军头目关灞三兄弟押解回京,待皇上亲自审问。然今日却被义行军埋伏,关灞三人-----恐已被救走。”
“被救走了?”庄晏惊讶的挑了挑眉,困惑的望着裘万敖:“首辅,令郎失职一事,你觉得----朕该如何与文武百官说?”
裘万敖微微垂首,痛心疾首道:“犬子失职,辜负了皇上信任,虽入京后犯人理应归京兆府看管,然押解犯人回京同样也是他职责所在,臣请皇上,依法处置,臣身为一国首辅,理应做好表率,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况我儿。”
庄晏目光定定的看着裘万敖:“首辅心里,当真这般想?徐成,将军失职,当处以何刑?”
徐成上前,“回禀皇上,大将失职,当处以腰斩之刑。”
“混账。”庄晏瞪他一眼,“怎可将首辅之子处以腰斩,朕是一万个不答应。适才京兆府送来消息,如何说的?”
徐成再道:“半年前抓来的义行军同党合计二十七人,今全被劫走。”
庄晏脸色一寒:拍桌怒道:“可恶-----京兆府是如何办事的,铜墙铁壁都看不住区区二十几人,朕要他们何用?京兆府统管京都治安,现在却叫人在眼皮子底下将囚犯劫走,京兆府衙门莫不是虚设的?”
殿内一众人等立即跪下,没人敢吭声。
“首辅觉得此事如何判才不失公允?”庄晏再次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裘万敖。
裘万敖将视线从地面移至上方高台,缓声道:“京兆府确实失职,臣以为,当革去现京兆尹之职。”
庄晏略一想,赞同的点了点头:“首辅所言甚是,只是京兆尹往年功劳亦不少,朕怕他心中积怨,还请首辅亲自将圣旨送去京兆府,也宽慰几句,另念他为朝廷效力多年,南城赐他别庄一座,便在那处颐养天年吧。”
裘万敖眉头突突的跳,沉声道:“臣-----遵旨。”
庄晏又商量道:“京中少不了京兆尹,首辅觉得甘阳知府廖唯章如何?朕听闻此人一身正气两手清风,甘阳在其治理下也是年年太平,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实在是甘阳一传奇人物。”
裘万敖双手一抱:“皇上英明,此人确实声名远播。”
“既如此,这两道圣旨便由首辅草拟吧,明日朝堂上朕也好昭告文武百官。”
“臣------遵旨。”裘万敖再一拜,起身随内侍去往偏殿草拟。
庄晏看向裘霁:“案首请起吧,既已凯旋归来,这将军的称号朕便暂时先拿回来,日后案首可要记得再问朕讨要。若无其他事,便退下罢。”
裘霁再叩首,“学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