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馆,吴世伟便去了文殊阁,本欲找娄屈给公道,后者见着他,反而客气得很,还说已经把那两个差役打发走了。
先前楮孟便说过,芷藤苑关不了他多久,吴世伟也并未太意外,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他心里对娄屈也是怨怼着,面儿上虽没表现出来,却也并未如从前那般热络了,只是象征性的道了声谢便离开。
回屋后,吴世伟将达子叫到跟前,如是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少爷,要不跟监院告假,暂时先回去避避风头吧。”达子劝道。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而生徒们对他家少爷的态度也是来了个大转变,以前都是眼里巴巴着,今日的他们,看向他家少爷,恨不得生吞了,达子实在担心。
吴世伟想起楮孟的话,摇首道:“你只管将消息带回吴家,将我要的东西带来便是,其余的无需多管,家里问起,便说我一切都好。”
达子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经过了今日这件事,少爷似乎变了,具体什么他说不出来,可总觉得,少爷,似乎不再是从前的少爷了。
等达子走了,吴世伟又去了趟医馆,得知楮孟已经苏醒并且回去了,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放松回屋休息。
却说廖唯章下了阳山便直奔吴记米仓。
说起这个吴记米仓,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几乎包揽了临西的整个东部地区的米行生意,十家米商至少有七家是从吴记米仓取货。而如此大的生意,自然是吴家人打理,此人便是吴家二房的大舅哥范铁。
廖唯章初来京城,对京中人物并不了解,遂下山第一时间就让人将主簿请来,而去往吴记米仓的途中,便从主簿口中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
这个范铁,原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后家道中落。不过其妹范氏出落得沉鱼落雁,他便请人上吴家说媒,最后被吴家二房老爷一眼相中,娶了范氏做正妻,而范家也因攀上了吴家这高枝儿,很快就富足起来。不到两年,范铁便做了吴记米仓的管事。
廖唯章听罢后沉吟片刻才道:“看来这范铁也是颇为圆滑机灵之人,吴记米仓对吴家来说举足轻重,他两年便获得了吴家五房的认可掌管吴记米仓,无论是手段还是头脑,他都不是草包。”
主簿点点头:“可不是,相较于吴家其他三大商行金玉布药材,皆是吴姓掌管,这个吴记米仓由一个外亲来管,也证明了范铁的能耐。”
廖唯章略显疑惑:“这样的人,做事肯定谨慎,为何这次却出这么大的纰漏?”
“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点想不通,论范铁为人,就算他要使手段,应当不会漏出这么大的破绽。莫非是有人陷害?”
“是不是陷害,去了一问便知。”廖唯章理了理官帽,神色肃然。
此时范铁还并不知情,他正在后院整理账簿,忽下人来报,说是京兆尹到了前门,范铁又惊又疑,新来的京兆尹他倒是听说过,只是为何会找上他的门?
他匆匆将账簿收拾起来,正欲让人请,廖唯章却已经进了内院。范铁赶紧出门迎去,本来心中惶惶,但见范铁身后只有两个随从和一个主簿,越发疑惑,请上座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廖唯章脸上一派正气凛然,中气十足的道:“不坐了,今日来,是来查案的,管事若是配合,一切好说,若是胆敢反抗,休怪本官直接抓你去衙门问话。”
范铁乍听之下,骇的脸色煞白,不明就里的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草民配合的,大人只管说,草民绝不敢有半点反抗。”
廖唯章心里暗暗点头,就冲范铁这态度来看,他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