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哭的泣不成声,伏在吴昊成的肩头:“妾身多谢老爷。”
“你我之间就莫说这些客气话了。”吴昊成语气又轻松了些。沉默了片刻,他才试探的问道:“夫人----可曾听内兄提及过?”
范氏哭的更凶了,“妾身若是知道,便绝不会让两位哥哥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老爷这话,是已经断定了是妾身两位哥哥所为么?”
吴昊成心中说是,嘴上还是安慰范氏。只要范氏不知情,那他就不担心了。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譬如范氏,虽然面上她装作无辜,可她却是知情的,虽说也曾劝过范铁和范青,可她的话那两人怎会听。
范氏死死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咬着牙暗暗道:我早便提过醒,你们偏不听,现在出了事,也怨不得我不帮你们。你们自作孽,但不能拉我下水,我说过的,纵然你们是我大哥二哥,若是挡着我的路,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吴昊成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家丁在喊,说是京兆府衙来人了。他一个跟头翻起来,连带着将范氏也摇醒。
范氏昨夜睡的晚,四更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会儿被摇醒,眼睛都睁不开,一瞬间也忘了自己两个哥哥的事。
吴昊成摇醒了范氏,自己先披着衣服出门去,“衙门怎么来人了?可有说是什么事?”
“说是要提审-----”家丁不安的看了吴昊成一眼,低声道:“说是要提审夫人,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吴昊成脸上一惊,“他们带了几人过来?”
“四人。”家丁赶紧道。
吴昊成脸眉毛拧成一团,吩咐家丁先去招呼着,就匆匆进屋去。
彼时朝堂上,气氛安静的吓人,庄晏寒着脸在众人脸上依次扫过,突然,他猛的大声吼道:“你们倒是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将手中的折子啪的扔在地上。
诸位大臣吓得赶紧都跪下,一个个默不作声。裘万敖和辛仲桥分别立在文武官列首,二人也垂首盯着地面,谁也没有先说话。
庄晏忽的冷笑一声:“好啊,平日都是伶牙俐齿,现在却一个个都装哑巴,这殿里的难道都是哑巴吗?”
他将凌厉的眼神倏地落在裘万敖身上,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质问:“首辅,京中之事你向来是大小都要过目,现在怎么回事?阳山书院一半生徒中毒病倒,如此大的事情,你竟不知道?”
裘万敖拱手上前:“回皇上的话,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呵------好一个刚刚得知,这么看来,朕知道的也不算晚是吧,啊?
你们是朕的耳目,不是遮挡朕眼睛的障碍,如此严重的事情却不上奏,你这个首辅是如何做的?
你若是觉得年纪大老眼昏花大可跟朕请示,朕准许你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裘万敖眼皮动了动,似笑非笑:“多谢皇上体恤微臣,只是先帝将朝政托付给微臣,现在政局不稳,微臣怎敢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