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故意隐瞒,一来没时间说,二来也是觉得----不知从何说起,何况她这几日都没见着裘霁,自从爹娘说要回小头村后,裘霁就没再去过锦卜居,唯一一次,还是一个天黑的夜里,只是没进门,就在门口让兰心给她带了一盒琉璃象棋。
“姚姑娘别着急,我们少爷虽然没来见姚姑娘,可心里是惦记着你的,少爷知道了姚姑娘要开饭馆,就差我来给姑娘送了一份礼,本来我是想先把东西送过来,明日再去归云阁给姑娘说,没想到姑娘在这里,哈哈哈---倒是省了我跑一趟。”
姚肆将那句“他为何知道”的问题压了下去,又道:“我这铺子还未开张,现在送礼----”
“少爷送的都是实在的,姑娘放心。”他回头冲外面一伙人喊道:“来,赶紧的,把东西都抬进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陆续抬着大缸走进来,姚肆看到缸上面偌大一个酒字,惊了惊:“酒?”
“正是,少爷知道姑娘开饭馆肯定少不了酒,所以特意找了一家极好的酒坊,这家的酒,虽然不出名,可味道却极好,姑娘空了尝一尝就知道了。酒缸二十,酒坛一百,应该够姑娘用上好几月了。”
眼看着工人们已经抬着两大缸进门,姚肆让兰心将人带进内院去,自己则把卫札拉到一边问:“酒----替我给你家少爷道声谢,另外这酒钱----”
“少爷说了,若是姚姑娘要跟我说酒钱,我以后就不用回裘府了,姚姑娘,算我求求你,别跟我提钱的事儿好么,我跟了少爷十几年了,别的我还不信,可只要跟姑娘沾边儿的,少爷保证是六亲不认的。”卫札一脸苦哈哈的看着姚肆,十分的可怜兮兮。
姚肆觉着这话说的----她微微抿着唇,良久,才咂了一声,“好了好了,我不问酒钱。”要裘霁收她的钱,恐怕他不乐意,算了算了,以后送个什么回礼吧。这样一想,她又觉得,一向都是她收礼,却从未送过什么,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似欠着什么似的。
其实酒的问题她之前想过,虽然最看好无名酒坊的酒,可那实在太贵,就算她与裴子风认识,就那人的性子,也便宜不了,何况就算她有钱,恐怕裴子风也不会卖。她原是打算明日去无名酒坊问问裴子风,看周围有哪些味道不错价格还便宜的酒坊,只是没想到今晚这酒就送来了。
桌子凳子还有酒都搬完后,已经到了亥时,这时候街坊邻居早已睡下了,姚肆与众人告了别,这才和闫氏和兰心一同回锦卜居去。
因为时辰已经晚了,街上几乎没什么人,马蹄声和马车的轱辘声显得尤为亮,姚肆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假寐,脑海里却一刻也停不下来,总是在想更多的细节,更多要处理的事情,她这几日,确实思虑的太多了,可是没办法,事情在面前,总得去解决啊。
“肆儿,累了吧,来,趴娘腿上睡会儿。”闫氏温声道,她实在心疼自己的闺女。
姚肆想了想,便倒下趴在闫氏的腿上,随着马车的微微晃动,她的脑子似乎也在晃动,感觉头有些晕晕的,想休息,偏偏脑子却一片清明。
“娘,明天我去一趟纸灯铺子,归云阁得准备照亮的灯笼。”
闫氏摸着姚肆的头,劝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今天不想了,你好好休息,娘看你这样奔波,心里实在难过。”
姚肆微微一笑,拍了拍闫氏的手,便闭着眼睛休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