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不少早起做生意的农户们已经挑着担子或赶着牛车在临西外城门口等着入城,可眼看天边已经翻了鱼肚白,城门却迟迟没有打开,等候的人群终于开始嘀嘀咕咕的议论,这样的情况少有,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城门守将站在二层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群人排了老长的队,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在拍打城门,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内城现在情况如何?”守将头领问了来报信的人,报信人摇摇头:“不让开,那边城门口现在乱作一堆,廖京兆已经带了几十人去镇压,小的回来的时候还乱着。”
“严重得很了?”
“哎哟~二十几具尸体摆着,看着渗人得很。”
彼时内城门口,因并非正式的城门,不像外城石墙那般坚固,仅有一木门之隔,更没有竖二楼高台。而木门已经在一群愤怒的捶打撞击下摇摇欲坠。
廖唯章站在内城门口,看着那些簌簌往下掉的木头屑,一时头疼不已。
单察眉头紧拧着,“昨日还好好儿的,怎么今日突然就暴动了。这人数不下百人,大人,恐要立马上奏朝廷,若是被他人赶了先,大人势必要吃个哑巴亏。”
廖唯章叹了口气,他已经调了五十人在内城门口守着,以免这些难民真的冲进来造成内城混乱。可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内城不开,外城也开不了,总不能一直这般僵持下去啊。
“开门,开门,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讨公道”
“你们赔我娘的命,你们赔这几十上百条命”
门外的难民疯狂的用他们瘦弱的身体撞击木门,本来高大的木门,在这股由羸弱力量凝聚起来的巨大力量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而原本住在外城的百姓,见此情景也不免退避三舍,生怕殃及到自己,仅仅是难民,涌到城门口的就足有上百人。
廖唯章知道这些人的苦难,何况人数太多,要抓也抓不过来。
可这满腔愤怒,若是任由扩散,整个内城都会遭殃,到时候事情闹大,他官职不保不说,只怕是人头都难保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本来今日是上朝的日子,三更天就起了,下了早朝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告知出了事。这下,哪怕这群人镇压下来,事情也是要上报朝廷的,正如单察所说,他主动请罪还好,若是被人参一本,那可就更没法儿开脱了。
“大家都安静,先安静。”廖唯章站到最前面,扯开了嗓子喊道,试图安抚门外暴动的难民。
可是他的声音顷刻间就淹没在各种或辱骂或哀嚎的声音中。
“咯吱咯吱”单察抬头一看,脸色刹变,“大人小心”话刚喊完,廖唯章只见木门越靠越近,忙连连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