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雅随即欣喜地笑问道:“哥哥,一年前,你在陛下的紫宫里晕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自从约翰与索菲雅同居以来,这丫头已经问过无数遍了,约翰心中自然也有一套说了无数遍的对策。只是每次这丫头都是用怀疑但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约翰,最终恨恨作罢的。
然而这次约翰刚要开口,索菲雅就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哥哥,不可以……咳咳……骗人哦。”
“我……”这句话,配上索菲雅期待而又虚弱的表情,让约翰硬生生把那剩下的长篇大论吞了回去……
“索菲雅,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啦!别再和我说什么听到上帝的起誓什么的了!我知道,人是不会再一夜之间改变那么多的!这些话,骗骗那些笨蛋就算了,我那么……咳咳……”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只不过,我会照实话说,你相不相信,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哥哥说什么我都信!”
……
灯火通明的不只是雅典城中暂时收容病患的那些修道院。索拉泰亚总督府,作为雅典城内最后的净土,这里也已经人满为患。
平时根本不在走动的大小贵族,此时借汇报政务的名头,呆在总督府的时间几乎已经是过去一年的总和。
拉提乌斯仍然淹没在各地飞来的报告之中,只不过与疫情相关的报告被铺在了最上面。
“拉提乌斯大人……”
“亚里翁修士!辛苦你了!情况怎么样?”
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瘟疫肆虐的城中奔波并不是拉提乌斯的本意,只不过雅典城内现有的修士对病患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寻常照顾,与通过祈祷来增加病患心中的那点希望罢了。
“虽然推广起来十分麻烦,不过一切都按照陛下说的做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改观,被瘟疫侵害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在亚里翁表示出无能为力的时候,约翰以皇帝紧急敕令的方式接过了瘟疫泛滥时期的管辖权。随后,这位仅仅十几岁共治皇帝,就在卡萨里阿尼修道院中前前后后发布了数十条手谕。
譬如城中所有人的饮水,哪怕是从再洁净的水源中取用也必须煮沸或瘟疫感染者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总督府,并立刻做好记录,再或者以每户家庭为单位,雅典城内在解除戒严之前不得互相来往。
除此之外,约翰还勒令以高价雇佣了一批唯利是图的佣兵,只不过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清理雅典城中脏污不堪的街道。因为疫情扩散,雅典城里的每条小巷里几乎都残留着秽物,如果不及时清理,也很有可能成为疾病的温床。
还有一点让亚里翁不解的是,约翰还鼓励全城民众洗浴。此前,吾生三洗吾身一直是欧陆上惯有的现象,热水冲洗时打开毛孔会让魔鬼与病毒侵入也是人们深信不疑的说辞,一时间颠覆这种观念,无论是在贵族还是平民阶层都很有难度。而且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诡异的敕令会从卡萨里阿尼修道院中被提出。
“公爵大人,约翰陛下建立学院您极力反对,为什么这些奇怪的敕令您却全力支持呢?”
“如果说之前我是保护皇室与贵族的话,当瘟疫降临在雅典头上时,尤其是连公主殿下都已经病倒的时候,我会无条件地相信陛下的任何选择、况且至始至终,我都是帝国的封臣、巴列奥略的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