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加索的切尔克斯人入主埃及,布尔吉王朝的苏丹们更乐意在正式场合自称为切尔克斯国的大苏丹。虽然马穆鲁克日暮西山的颓势已经难以挽回,但形式上依然恪守着布尔吉王朝的传统。
为了防止扎希尔苏丹再临时变卦,约翰并没有接受苏丹大人的再三挽留,星夜带着随从们踏上了返回伊庇鲁斯的航船。
接下来,几条运输船会忙碌地往返于亚威尔港和亚历山大港之间,运送商品、资金与兵源。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扎希尔苏丹慷慨地有些过分了?”索菲雅站在尤比乌斯-光辉号的甲板上,任凭寂夜的海风吹乱她的长发,“从我们踏上马穆鲁克的土地开始,他们的热情使我感到毛骨悚然。帝国沦落到眼下这个地步,哪怕仰赖我们生存的阿尔巴尼亚,也不会恭敬到这种程度,而马穆鲁克再弱小也是一方强权,扎希尔苏丹丝毫没有必要表现成那个样子。”
“索菲雅,没看出来吗,这是扎希尔他的赌注。堂堂苏丹,被麾下大臣架空。这么重要的外交场合竟然没有其他任何一个苏丹近臣参与,你以为,这是扎希尔对我们的尊重吗?”约翰就这样躺在甲板上,抬眼可以看到浩瀚星穹,“扎希尔的目标不是什么战胜奥斯曼让马穆鲁克重新崛起,他只是想借战争之手,将马穆鲁克积重难返的官僚体制彻底洗牌。只可惜,内部已经完全腐朽的马穆鲁克,究竟还有多少资本完成这场战争呢?扎希尔苏丹不会真的以为有帝国、匈牙利和阿尔巴尼亚在巴尔干牵制奥斯曼人,安纳托利亚就能随他予取予求了吧?”
“哪怕是头待宰的羔羊,也会发出最后的抵抗……更何况,马穆鲁克现在仍然是个庞然大物。”索菲雅的眼中充满了忧虑,与马穆鲁克的一系列条约的确让人精神振奋,但这也建立在马穆鲁克能够负担得起的情况下,“就害怕,扎希尔二世给我们的仅仅是一张空头支票,当兵戈真正拉开时却不予兑现……”
约翰站起身,揉了揉索菲雅的长发,随后将她拉回到船舱中:“那又如何呢?战争的发起不会因为马穆鲁克人参与与否而发生改变,而马穆鲁克,与帝国之间迟早会撕破脸皮,我们与他们的利益严重冲突,至少未来,地中海东岸并不会那么平静。”
……
“陛下……马穆鲁克的国书。”
君士坦丁堡接到消息比贡布里涅更晚一些。当马穆鲁克商船朝着君士坦丁堡海墙缓缓开来时,甚至有卫兵拉响了警戒铃。但明晃晃的钱币与商品,很快让港务官的态度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阿格里帕刚从匈牙利回来,才得知了这略有些诡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