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晚宴并非是传统的东罗马式宴会,而偏向后法兰西式的贵族宴席。
铺着纯白色桌布,带着紫金镶边的数米长的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地中海美食,主宴会厅四周还有数十个小的餐台供应着各式各样的酒水、甜点和凉菜,供来客随意取用。采列的乌尔里希并不是唯一受邀的客人,但应该是今天这场宴会最主要的受邀的客人。
当然,乌尔里希虽然是名义上的奥地利封臣,但绝对不会是腓特烈三世坚定的支持者,更多的情况下,乌尔里希还是希望帮助拉斯洛五世摆脱腓特烈的禁锢,并且重夺波西米亚的王位。
为了好好“招待”这名远道而来的客人,帝国的排场也布得相当奢华。
主宴会厅内的灯光将整个宫殿映照得亮如白昼。无论是菜色还是酒水都是帝国拿得出手的最上乘的作品。其中还不乏来自马穆鲁克、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伊比利亚这些地方的精致特产。
当然,除了还在养伤的约翰之外,几乎所有留在君士坦丁堡的贵族官僚都受邀前来,倒是让乌尔里希有些受宠若惊。
或者说,让他感到有些束手束脚。
刚刚进门之时,乌尔里希自诩的贵族气质和绅士体面就被索菲雅三言两语无情击碎,换到现在,面对无数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乌尔里希多少有些踟蹰。
“别紧张,乌尔里希先生,本质上这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如果您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不妨我们先喝些东西。罗马帝国的宫廷没有你们那么麻烦的礼节,随意一些就好。”阿格里帕握着酒杯,晃荡着暗红色的酒液,朝着乌尔里希微微举杯,随后便拉着几个小男爵开始嘘寒问暖。
而当乌尔里希正准备重整旗鼓时,却发现整个宴会厅中,忽然又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了。
在宽敞的宴会厅里,乌尔里希仿佛被孤立了起来,虽然气氛在升腾,但他的周围,却陷入了彻底的真空。
“殿下……君士坦丁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尤斯廷娜站在索菲雅半步身后,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就算乌尔里希的立场完全与帝国目前的外交策略相悖,毕竟他也是一名外来贵族,也是德意志帝国皇室的封臣,我们就这样把他晾着……”
“我亲爱的尤斯廷娜,看看这宴会厅之中,哪一个不是贵族?哪一个不是我们罗马帝国的封臣?乌尔里希他不是一个无知的贫苦民夫,他是一个聪明的外交家,是一名出色的臣子,他受到的是奥地利最好的教育,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帝国现在对匈牙利的友好态度,以及因为塞尔维亚叛乱,与奥地利的明争暗斗。”索菲雅随意地从侍从手中拿过一杯饮料,象征性地酌了一口,“无论他带着什么样的立场来,带着什么样的决策来,希望帝国介入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的争斗,这就是对帝国的蔑视和侮辱。”
不过,既然采列的乌尔里希能够下定决心来到君士坦丁堡来表明自己的诉求,就代表着他绝对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挫折就轻易离开。
“尊敬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