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他娘躺在炕上,她连个团聚的人都没有,吃什么年夜饭,就这么躺了一天。
她已经在林水心的小人心头滴了三滴血,那婆子说滴五次就能让她成个活死人。虽然还没到第四次的时候,林树他娘也爬起来,这次干脆割破了手指,流了好多血在小人心头上。
兵营里的这大年夜是最难熬的,真他娘的想家。一帮子士兵点了堆火,大碗喝酒,大声说笑。火上是一只烤羊,也没人管是不是烤糊了,光顾着说笑。
“都警觉着点,别让契丹人钻了空子。”林树没和他们一起闹,把军营巡视了一圈,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这军中,谁不知道副将冷漠,不爱说话,但打仗凶,惜命,才来一年多,就从普通的小兵成了将军最信任的副将。
听说,将军准备班师回朝后,就将爱女许给副将,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器重。
营帐中的林树从里衣中拿出一块小红布。小时候,水心总要扮做他的新娘子,头上就蒙着这块小红布,他一直收在怀中。
回村后,他定要将更大的红盖头盖在她头上,娶她做妻,没人敢再说她一个下堂妇怎么怎么样!
“副将,将军召你过去议事。”杨将军的贴身护卫在帐外沉声说。
林树把红布又贴着心口放好,才迈出营帐。
杨将军的营帐里,除了林树,其他几个副将都在了。没有酒,没有肉,还满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