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忙的时候四个人都忙不过来,林水心就想跟她姐商量再找个人。
这日快要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里抱个孩子,手上还领着个能有十岁的男孩进了面馆。那男孩低着头,脚上的鞋子都破了洞,紧紧拉着妇人的手。
妇人也不吃面,就直冲着林水心去:“掌柜的,求求你留下祥子吧,给口吃的就行。”
说完,竟是狠心甩开男孩的手,转身就走。林水心追出门,妇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个男孩就亦步亦趋跟着她。
这妇人走远了,才停下来,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用衣袖擦擦眼角的泪水。她舍不得把祥子卖进有钱人家,就把他送到了那个面馆,只希望他能学个手艺,不要记恨她这个做娘的。
店里多了个孩子,林水心几人都很犯难让他住哪里。
问了他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是出了什么变故,祥子都不说,只一句:“我可以白天打杂,晚上一人住在店里,不会偷东西的。”
“水心你带他回家去吧,好好让他洗洗。”林木心倒不是怕祥子偷东西,是他这样子,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洗了,浑身脏兮兮的,指甲里都是泥垢,头发也打了结,还像是生了虱子,这样打杂可不行。
林水心点头,去牵祥子的手,被他躲开了。他的手太脏,除了他娘,哪好让别人牵?
隋菜花看到水心又领了个人回家,只觉着头疼,这次还是个跟福蛋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这又是为了什么?
“水心啊,我们只是村里人,那李三你说是护院,你又要天天去县上,有他在,娘也放心,就不说你什么了。这孩子呢?”隋菜花看着脏兮兮的祥子,连个村里孩子都不如。
等林水心把事情说了,隋菜花又满心的心疼。这要不是遇到了过不去的难处,谁会把孩子扔那就走,还是个儿子。
“孩子,吃吧。”林有年还没回来,隋菜花就把饭先端出来,放在了祥子跟前。
祥子那露在外面的脚趾不安地蜷来蜷去,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饿了就是喝凉水,去了面馆,也没吃上一口,如今看着这面前的窝窝头和稠粥,肚子里“咕噜咕噜”响。脸上涨红了,也没动筷子。
“这孩子,吃吧。”隋菜花端起来给他放到了手里,祥子就是不接,还把手背到了身后。
“吃吧。”林水心发话,祥子才接了,吃的是狼吞虎咽。
“慢着点。”隋菜花看祥子恨不得一仰脖子就咽下,连嚼都不嚼,就连声叮嘱,等祥子吃慢了,就把林水心拉到一边:“水心,咱们庄户人,可不兴家里有奴仆。”
她看着这祥子就听林水心的话,跟有钱人家的奴仆似的,这个她可不允许。
“娘,他就在面馆打杂,不是奴仆。这就是太脏了,到咱家让你帮着他打理一下。”
“那就好,也是个可怜孩子,你可不要苛待他!”隋菜花这人心肠软,这时候是完全为祥子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