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便是那宫女传话的用意!
皇后结案的关键,在于琴美人死后,宫女证实与之往来的是那侍卫,而今这宫女供出了王淼,便与之前的供述不同,那么,这审问的人一个不好,便是包庇王淼的同谋。
明明可以指称是女官审讯,皇后却宁愿将火烧到自己身上,也不愿舍出女官。
这是电光火石之间,许玉颜认识到的悲哀。
认,自己恐被问罪。不认,这之后皇后与睿王必定厌弃自己,未来也将是死路。
许玉颜的指甲掐进掌心,回答了“是”,她不能得罪皇后。
此时,站在一旁的皇后,紧绷的双肩微弱向后,放松了些。
“如今,这宫女指称王淼与琴美人私通,而非皇后定案的侍卫,你怎么说?”
“当日这宫女确实指称与琴美人往来的是侍卫,并不曾提到王太医,当时与臣妾一起的还有数位女官,她们可以作证,且这宫女自己也在供词上画押。”
“你的意思,是本宫被这宫女骗了?”
“臣妾不敢,只是皇后娘娘命人从那侍卫家中搜出许多与琴美人往来之物,人证物证俱全,如今王太医一事,却只是这宫女空口白话。”
“琴美人都死两天了,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湮灭证据,现在去查,当然什么也查不到了。”安平公主冷嗤,“不过呀,这宫女前脚出宫,后脚就有人要杀她,这动手之人,不偏不倚刚好指称是王淼指使,这算不算自己送上门的证据?”
“臣妾不知。”许玉颜低垂着头。
“是不知还是不敢?”
许玉颜没再回答。
安平公主撇了下嘴,转向一直沉默的帝后。
“皇兄,皇嫂,这事说起来是你们的家事,与我这个出嫁女没甚关系,怎么如今却是我在这里当坏人?”
“安平能干,能者多劳嘛。”皇后笑道。
“皇嫂管不好后宫便罢了,出事之后还被个小小太医愚弄,我看你这皇后的位置,不如换人坐。”
“事情没查清楚前,安平还是不要这般绝对为好。”
“说的也是,这事说起来跟我没多大关系,皇兄皇嫂都不在意了,我何必枉做小人?”安平公主挥袖,“罢了,这宫女我承诺了保她性命无忧,皇兄,我这就把人带走,今天就当我多事。”
“确实是你多事。”皇帝道。
安平公主嗤笑,“果真是我多事。”她走到那宫女面前,“走了。”
那宫女战战兢兢起身,跟在安平公主身后。
“皇上……”皇后正要说话,在皇帝的利眼下,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皇家颜面不能蒙羞,这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许玉颜唇角微勾,她很期待皇后的做法。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帝盯着皇后,皇后依旧老神在在。
堂下,王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跪着的身子微微颤抖。
突然,皇帝猛地转身,跨步停至王淼身前,“刷”地抽出腰间佩剑,在众人的惊呼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王淼脖颈处划过。
鲜血泉涌。
王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手捂着脖子向后仰倒,已然气绝。
“闭嘴!”皇帝厉声呵斥。
身上沾上血的许玉颜一个惊喘,嘴还大张着,却不敢再有声音发出。
皇帝回剑入鞘,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