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康建与袁和平一起拜访了孙自达、李明阳与海洋的家里,一方面去看看家里情况,另一方面查找有关许字硬币纹身的事情。
孙自达死在卧室的床上,次日凌晨妻子起床时发现其死亡。推测死亡时间凌晨0-2时,妻子陪着尸体睡了一夜。门锁、窗户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案发前几天也并无不寻常的举动。
李明阳家处农村,有三个兄弟,除此之外,也没有奇怪的地方。
在拜访海洋家里的时候,康建发现了大问题。
海洋一家四口人,海洋、海娇娇和他们的父母,他们长年居住在开坛市,父母几年前去世,只剩下海洋与海娇娇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海娇娇与海洋都走了,家里已经无人,想要找到有关纹身的线索,康建与袁和平选择去一趟海洋的老家。
海洋老家位于开坛市的郊区,是一个贫困的小村庄,十几户人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年纪大的看家,海洋的家在村子最里面,康建与袁和平走过泥泞的小路,好不容易来到了海洋的家里。
那是个破旧的茅草屋,泥土砌的土围墙在风雨的洗礼下已经倒塌,院子里、墙头上、屋顶满是野草,这房子已经荒废多年,与邻居私下聊天海洋他们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
海洋的资料上注明18岁当兵也就是1999年,那一年与他的父母妹妹一起搬去开坛市,可是事实上却是1998年洪水冲塌了海洋的家,双亲身故,1999年年满十八岁的海洋开始当兵,妹妹被寄养在“梦想之家”孤儿院,而后海娇娇才出现在孤儿院工作。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海洋的资料上显示2003年父亲感染非典,后不治而愈(与永胜银行做了交易),2008年双亲死于车祸,而现在的事实却是海洋的双亲死于1998年,那么他与永生银行所做的交易又是为了谁?
这个海洋为何要千辛万苦的弄一份假资料,来伪装自己,而且还搅和进永胜银行这个大的洪流里,意欲何为?
如果这些资料是假的话,那海洋的就诊记录也是假的,康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海娇娇的男朋友刘凌,海洋正是在刘凌就职的医院看病,刘凌想要改变医疗档案应该易如反掌。
帮助海洋改变医疗档案的刘凌死了,海洋的双亲、妹妹死了,现如今海洋也死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康建不想也不愿意去相信。
此行有关许字硬币纹身的事情一无所获。
现如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许字硬币纹身,它与永生银行有何联系我们不得而知,但它是穿插于几宗案子的纽带,这一点毋庸置疑,康、袁二人相信以它为着手点,势必能够顺藤摸瓜,最终真相大白。
查找许字硬币纹身要做到两点。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调查的事情传到了相关人员的耳朵里,拥有纹身的人想方设法掩盖甚至洗掉纹身,那对于康、袁的调查将会是灭顶打击。二、找个正当的理由做掩护,把他们的原有目的隐藏起来。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鬼鬼祟祟的康、袁二人谈及案子的时候永远都是两个人在场,这一不寻常的举动早就引起了重案组其他警察的关注,以董月儿为首的十多名警察执一词与康、袁二人对峙,理由很简单,他们是一个团体,所以案子需要一起查。
“零号”卷宗涉及的风险程度,范围我们早已知晓,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康、袁二人很清楚,他们不想有太多的人牵扯其中,做无谓的牺牲。
袁和平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于是编出了纹身杀人狂魔的谎言,说这个人神出鬼没,专杀警察,杀人无形,把近年来世界各地的悬案都加在了这个纹身杀人魔的头上,现在ta来了开坛市,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ta的长相、性别、身高、年龄,只知道ta有个纹身。
经过袁和平这一段吹嘘,除了董月儿以外的都找理由离开了,什么老婆等着回家烧饭,要扶老太太过马路,参加前妻婚礼等等不着调的理由一一出现。
吴明、周伟两个人完全是因为董月儿而留下来,吴明性格外放,向董月儿表白多次,属于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类型;周伟性格内向,喜欢表白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是一直默默付出,这两人成为董月儿忠实的拥护者。
“你不怕?”康建看着董月儿问道。
董月儿义正辞严:“即使前路黑暗荆棘、泥泞坎坷,待黎明的曙光到来之际,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董月儿学着海洋的腔调,可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一度将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月儿说的好。”吴明迎合道。
“月儿,你有什么看法?”袁和平问道。
董月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去澡堂,这样不仅能有效的找出纹身杀人魔,董月儿的话还没说完,吴明再次迎合。
“好好。”吴明边说还边鼓掌。
董月儿竟然也查到了纹身的事情,看来她并不是个花瓶,还是有点实力的。
康建端着茶杯,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警花。
袁和平一脸惊呆的看着迎合的吴明,还未等袁和平下达指令,吴明就拉着周伟开始行动,想要在董月儿面前表现一番。
康建喝了口水,看着远去的吴、周二人:“我说袁队长,咱们重案组这人员配置是不是有点儿低。”
袁和平无奈摊手。
“袁队,您有什么方案吗?”董月儿问道。
袁和平胸有成竹:“方案倒是有,只不过现在还差点东风。”
“东风?”
“没错。”袁和平盯着手中紧握的手机。
康建盯着茶杯入了神,片刻后,道了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袁和平相视一笑,这么巧,我也有。
董月儿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听的云里雾里。
“说说你的想法。”袁和平道。
“我们可以先让老王(尸检官)做个尸检,看看能不能将那个纹身除去,如果能除去的话,无疑就会给我们的调查增加难度,相反,如果不能的话,我们便可增大搜索的范围。”
此时,袁和平的手机响起:“东风来了。”袁和平接完电话后,面露愁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袁)
“坏消息。”(康)
“好消息。”(董)
康建与董月儿几乎同一时间回答了袁和平的话,只是回答截然相反,近日康建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他不在乎再加一次。
袁和平一本正经:“我先说好消息吧,纹身的事情我自己提前让老王去清洗了。”
“坏消息是纹身可以洗去?”康建插话道。
袁和平点头后唉声叹气,给予康建肯定,他的回答无疑给接下来的调查增加了难度。
康建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形色各异,为家庭、明天打拼,他们有着自己明确的努力目标,可他又有什么呢?虚无缥缈的路,未知的谜底,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如愿,几日的不顺,忧愁涌上心来,竟一时间觉得凄凉无助。
“哈哈哈哈……”袁和平盯着康建一阵大笑:“怎么样?康大老板被骗到了吧,哈哈。”
康建满怀思绪就这样被袁和平拉回了现实,他看着董月儿片刻道了句:“你们的袁队长原来是个逗比吗?”
董月儿相视一笑。
康、袁、董三人商讨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由荣盛集团出资举办健美大赛,设置高额奖金,旨在吸引全国各地的健身人士参加,同时还举办了荣盛集团运动会,慈善体检,美容美体,夕阳红广场舞等十多项活动,努力将所有人群全部概括在内。在夕阳红等活动的掩护下,康建等人的意图无人察觉。
康建在这一波安排以后,袁和平直道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袁和平这边安排几队人暗访开坛市各个大小纹身机构、洗浴中心、足疗按摩等场所,双方同时努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另一边独自行动的周伟、吴明表示一脸懵逼,他们不知道纹身的样子,为了在董月儿面前表现就跑了出去,闹出了笑话,后又偷偷摸摸给袁和平打电话询问情况,得知纹身样式的他们开始了开坛市的浴场之旅。
8月1日。
袁和平将便衣安排在各个大会现场,设置隐形摄像头,亲自坐镇,盯死每一个画面,康建置于身旁,端着茶杯,漫不经心,董月儿化身健身大赛现场服务员,暗中行动。
健美大赛定于晚上20时举行,荣盛集团这一次的大动作引来了业内外众人的吹捧,他们除了想能够攀上荣盛集团这根高枝外,还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幕后老大,开坛市的传奇人物康建,只可惜众人的期望将再一次落空,康建原本就没打算露脸,这一切的活动都交给了荣盛集团的副董负责。
节目临近开场,李氏集团的李一霖,金玉满堂的苏钰,山水科技的刘慧等等均已到现场。
李一霖身边带着个嫩模,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羡煞旁人。
监控室。
“你说你们这群有钱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一出场都带着个美女,还不重样。”袁和平看着监控中的李一霖说道。
康建喝口水:“我可没他那样的福气,消受不起。”
袁和平的表情突然变得猥琐起来,他指着屏幕上的刘慧:“真的吗?我可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得得得,我看您袁队长还是清闲,这么多监控还不够您看的,要不我把其他几个活动的监控也给您调过来?”
袁和平装作没听见:“你说这刘慧不仅漂亮还有钱,还知书达理,还有韵味,这身旗袍穿的。”
康建不予理睬关上门便出去了,他的茶杯已见底,想倒杯开水,只是简单的开水,康建习惯了这个味道,最初、最纯、最真、最难忘。
“服务员。”康建对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女服务员喊道,女服务员一转身,原来她正是扮成工作人员的董月儿。
“你怎么在这,你刚刚不是?”康建好奇的问道。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是不是袁队有什么吩咐?”
“没有,我出来倒杯水。”
“之前你在审讯室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董月儿说的是康建当时小声在她耳边说的话。
康建的话有两句,第一句只有四个字永生银行,意在判断董月儿是否是永生银行的会员;第二句照我说的做,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海洋的一切。两句话说完以后康建为了假装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让董月儿打自己,康建突然的要求让董月儿诧异,董月儿的表情反应出卖了她,为了演好这场戏,康建亲了董月儿,完好的完成了自己所要表演的角色。
“等活动结束的吧,还有……”
“还有?”董月儿好奇康建要说什么。
“上次亲了你的事情,对不起,当时为了角色需要。”康建像个羞涩的大男孩,声音越来越小。
诶?董月儿上下打量,就像是观望一只动物,弄得康建浑身不舒服,直躲开董月儿的视线。
董月儿近身细语:“还是审讯室的那个康建更像个有钱人。”说完董月儿转身离开,不住的拍打胸口、深呼吸,故作镇静的回到工作岗位。
啊?莫名其妙。
此时秘书小陈将活动参加人员名单发到了康建的手机上,康建放大图片仔细观察参加人员,两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人员名单上,让康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两个名字的出现顺序应该是反了。
康建打电话询问秘书小陈,秘书小陈的回答是没有问题,康建拿着名单前往监控室。
推门而入,康建还未来得及开口,袁和平就将其拉了过去,指着监控说:“这个人我觉得特别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康建顺着袁和平指的方向定睛一看,确实第一反应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两人陷入沉思,片刻后,异口同声道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