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道:“三位前辈先走,待在下断后。”使招“马空冀北”,攻向一个使剑的老人。
黑无常纵身过去,抓着齐天肩膀。齐天不敢反抗。黑无常振臂一甩,将齐天抛向坐骑下面,跟着劈空一掌。齐天听掌风凌厉,只得就地一滚,他身后悬空,直直坠落下去。
黑无常问道:“这地道如果关闭?”夏兰一个斜身,短剑上撩,切断一柄当空劈来的钢刀,应道:“击断牛首,毁去机关,洞口崩塌,从此隔绝。”
黑无掌右手探出,拿住一个中年汉子后背,掷向窗外。一人正翻窗进来,不期飞来横祸,两颗脑袋撞在一起,便如两颗西瓜,碎的四分五裂。
黑无常凝声道:“那我们四人不是得有一人留在这里?”
那尼姑叹道:“我当年立下血誓,此生绝不脱离神教,永不对本教中人加以一指,今日大开杀戒,誓已违一,再若违二,天理难容。”她心神激荡,虽然削断刺向左肋的一柄长剑,背上却被一个秃顶老者砍中一刀。
夏兰仓促间就地一滚,那道刀伤仍然深及见骨,血流如注。
黑无常厉吼一声,欺身过去,右手捏着那秃顶汉子的刀背,翻腕一折,“咣”的声响,钢刀断作两截。黑无常捏住刀刃,顺手一挥,快如闪电的在那秃顶老者颈上划过。
那秃顶老者举提断刀,待要直劈,只觉喉咙一凉,一股血箭,喷泉一般射出。他只觉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甩去兵器,双手捂着咽喉,鲜血仍然源源不断的从指缝间射出。
黑无常抢上前去,扶起夏兰,向白无常催道:“老白快走。”
白无常一边躲闪,一边道:“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一身武功,此时十不存二,全仗着身法躲闪,才坚持到现在。侥是如此,身上伤痕累累,一身白衣染成血衣。
黑无常自知劝他不退,向夏兰柔声道:“你多坚持一会。”奔到白无常身边,长臂抓向他后颈。
白无常知他要像对付齐天一样,对自己依法炮制,急忙低头躲闪,无奈已是强弩之末,后颈一紧,已被人家拿住,身子腾空而起,摔在坐骑脚下。
黑无掌飞身过去,弹腿将白无常挑下地道,反手一拳,击在老子神像的坐骑牛首上,头也不回,跃到夏兰身边,挥掌逼退一个精瘦的老者。
夏兰突然扬手,将短剑掷入地洞中,扬声道:“相识一场,这柄匕首,就送给侯爷留个纪念了。”
黑无常愕然道:“你没了兵器,如何御敌?”夏兰痴痴望着双手,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之前为了营救老白,逼不得已出手,人家和侯爷既已脱困,手下如何还能再染本教弟子的血!”
黑无常听她言下之意,竟是要放弃抵抗,惨笑道:“坐以待毙,可不是老黑我的风格。人要不仁,管他是谁,老黑自都不义。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再不会像上回一样,弃你而去。”
黑无常弯腰拾起地上一柄单刀,“刷刷”两刀,砍翻攻到近前的两名教众,继续道:“今生辜负你的,这辈子是没法偿法了,如果还有来生,让我再慢慢还你。”
夏兰听他真情流露,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欢喜,突然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黑无常愣住道:“这些人到时自有教众超度,不用你操心。”夏兰道:“我这是为你念的。愿你超脱苦海,不堕地狱,如此我们才有来生。”
夏兰说完,接着念道:“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帜多迦利,娑婆诃。”
黑无常放声大笑,道:“好,你我帮念,我也帮你念。”长声吟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黑无常一边长吟,一边挥舞单刀,不断有人攻过来。他手起刀落,周围渐渐倒了一片。
突然一阵强劲的破空声响,无数弩箭蝗虫一般,从四面激射过来。黑无常心念电转,自己一世英雄,岂能死在宵小手下?
黑无常一念至此,回转刀柄,猛地往自己喉咙一割,倒在夏兰膝上。无数弩箭飞来,顿时将他两人射成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