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间,马车驶近城门,一个身着戒装的兵士,喝道:“下车,检查。”小蕊冷笑道:“好大威风,待姑娘下去让他长点眼神。”
花雨喝道:“休得胡来,这里京城,我们来者是客,俗话说客随主便,可别给齐公子惹出麻烦。”
齐天下得车去,作了一揖,道:“军爷好?”那名守卫轩眉道:“想进城去,有过所拿来,要不好不好都没门。”
白无常、叶红梅、花雨主仆四人跟在后面。小蕊闻言,向花雨道:“小姐,你不是说他是个候爷,这样卑躬屈膝,任人颐指气使,那有半分候爷的样子,可别是招摇撞骗的?”
那守卫听了,冷笑道:“京城王候无数,可从开远门出入,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旁边一名守卫喝道:“张标,你又灌黄汤了,满嘴乱话,以为这是你之前那些小地方,要是给那个大人物听到,可不要脑袋了。”
那叫张标的守卫,听他说到酒,不自禁的嗒了下嘴巴,嘻嘻笑道:“老曹,你怕啥,那有王候大臣,坐着马车从开远门进的。”
那叫老曹的守卫转向齐天道:“依照朝庭律法,百姓进出京城,一切以过所为凭。”态度颇是和蔼。
他年岁甚长,深知长安水深,就算再平凡的人,一旦出了事,沾亲带故的总能扯出一些吃罪不起的关系。
齐天拱手道:“曹爷有礼了。不知今个是那一卫值守?”那姓曹的守卫道:“公子不客气,老曹隶属右威卫。”
齐天道:“不知右威卫郎将许昌许大哥可在?”那姓曹的守卫道:“公子说的可是年午许、双日昌的许昌将军?人家现在已经是中郎将了。公子识得许将军?”
齐天点头道:“在下和许大哥还算熟识,曹爷要是方便,还请通报一声,就说小天回来了。”
张标插口道:“你说认识,就得给你通报?要是每个进出的人,都说认识卫中长官,那我们一天下来,还不得跑断腿?”
齐天掏出一锭碎银,笑着道:“自不能让曹爷白跑一趟,这点银子,就当在下请曹爷喝杯小酒。”
张标一听竟没自己的好处,怒道:“好小子,你这是行贿长官,单这一条,小爷便能让你尝尝杖刑的苦头。”
那姓曹的守卫怒火中烧,自古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这家伙太也没点觉悟,再说自己得了赏银,晚上喝酒,难道还能少得他一份?喝道:“张标,这里没你事。”
张标跳将起来道:“怎么就没我事?俺职责所在,丑话说在前头,这伙人要没过所,今天任谁来了,也休想进得城去。”
小蕊骂道:“好你个狗东西,本姑娘要来自来,想走就走,用的着你指手画脚。”便要冲上前去。花雨急忙拉住道:“别轻举妄动。”
张标大怒道:“好啊,连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到天子脚下叫嚣,活得不耐烦了。”“呛啷”一声,拔出横刀。
齐天情知这人冲过去,依着小蕊那丫头的暴脾气,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当下屈指一弹,对方刀还没全部出鞘,“咣”的一声,那柄精钢炼就的横刀,顿时断为两截。
张标不惊反怒,喝道:“好啊,反了你的天了,竟敢偷袭守卫,可活的不耐烦了。”
其余盘检的守卫听见,放下手头的活儿,一齐拥将过来,拔出横刀,将齐天一行围在中间。
白无常、花雨、小蕊、王大海四人,一齐望着齐天,一个个蓄势待发,只待他发话,便要出手。
齐天一阵头疼,以他们几人的身手,这些守士不过乌合之众,实在不堪一击。然而脱围进城容易,可无论是闯关,还是袭击守卫,罪名皆都不小。自己身为候爵,知法犯法,且不说会否为人诟病,就是父亲那关,想来便很难过去。
齐天暗暗叹了口气,动手既然不能,可要白无常一众,刚到京城,便随同自己下狱,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
张标打着官腔,大声喊道:“尔等竟敢袭击守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要不格杀勿论。”
齐天喝道:“大胆,永丰侯在此,谁敢动手?”一个守卫吃了一惊,道:“永丰侯?小侯爷回来了?”一边喊道:“大伙快快住手。”
其余人不待他呼喊,早将兵器插回鞘中。一个三十左右,眉心长了一颗黑痣的汉子,盯着齐天道:“小的早前随同许将军,曾有缘见过小侯爷一回,似乎不是阁下这副尊容?”
齐天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即想到,自己在狼山被花弄影扯掉头皮,新发还没长长,一直戴着帽子,而离开岐山后一路兼程,胡须拉碴,固然不复本来面貌,再者自己离京之时,年纪尚幼,相貌稚嫩,这几年的变化之大,别说一面之缘的人难辨,就是自己父母在此,怕也一时难以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