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洲点点头:“最近龙族派遣援兵入驻,以防甲族对嵩城不利。有些将领是他原本旧识,他确是事情多一些。”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但是听说他总是宿在军中,这怎么行?倘若不允许与妻儿同享天伦,哪个好男儿会来我麾下效力?要是有机会见着他,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他话锋一转,语气柔中带刚:“你也应该多关心关心他,毕竟你们是结发夫妻,他是陆源的爹。”
魏雪的嘴角抽搐一下,好像被扎了一针,冷漠道:“是。祖父没有别的吩咐,雪儿先出去了。”
也不等魏民洲发话,抬脚就走。
魏民洲惆怅万分地目送她的背影。
一个女子走进来,笑道:“大帅,您又惹魏师姐生气了。”
魏民洲笑着摆摆手,做回椅子上:“不敢不敢哪,我这个孙女近来脾气见长了,我是惹不起。”
那女子便是新晋的协办徐诗然,给魏民洲添上茶水:“我劝您呀换个角度想想。我可是听说,陆煊去了军中以后两口子见面少,反而不怎么吵架了,偶尔见上还挺和气。”
魏民洲看看她,有点不相信,但很快又释然:“如此就好。”
徐诗然笑道:“大帅,您都当上太公了,别太操心这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魏民洲回忆往事,心有又泛起一些愁绪:“别人我是不会。谁叫当初是我撮合的他俩。”
徐诗然继续当一株解语花:“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换了谁都这么撮合。”
魏民洲舒展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徐诗然在旁边坐下,踌躇一下,笑道:“大帅,我想跟您商量件事。这协办,我看有人比我更合适,要不然叫别人来干吧?”
魏民洲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那你想干什么?”
徐诗然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去军中。我不要协军校,协校尉,什么都不要。我可以从头干起。”
魏民洲断然拒绝:“不行。”
徐诗然抿紧嘴唇:“为什么?”
魏民洲低头啜饮茶水:“你一个女孩子……”
话没说完,徐诗然激动地打断他:“您的儿媳是不是在息雪堡御林军效命?左听南是不是涵水城大帅?军中有千万个女子,冲锋陷阵不会躲在男人身后。为什么我不行?”
魏民洲四下看看,换个说法:“学宫更需要你,你在这儿更能发挥才干,而且梅主簿也跟我竭力推荐你,说他需要你这样的帮手。”
徐诗然哭笑不得:“我只是一个小小协办,梅主簿有叶帮办,还有很多其他协办,怎么就缺了我不可?”
魏民洲干咳几声,合上茶杯盖起身:“军务政务一大堆,我先回了。”
徐诗然拦在门口:“大帅,是不是祖母给你交代过什么?”
魏民洲马上摇头:“老师没有特别的交代。”
徐诗然逼近一步:“那是我父亲?”
魏民洲实在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不错,你父亲几次三番请求我,给你安排一个文职,不叫你有危险。诗然啊,你要体谅你父的用心。”
徐诗然还要再说,魏民洲连忙一撩帘子匆匆走了,剩下徐诗然一个人生闷气。
从礼堂出来,有人领卢奕去自己的住所。
卢奕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掩映在一棵三人合围的香樟木下,虽不比雕枭的四合院,但却是极为干净整洁。
卢奕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忍不住道:“我从小到大只住过山洞,还没住过屋子呢。”
领他来的青年忍住笑,把手里的书籍和一幅卷轴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每人一卷。”
卢奕打开一看,正是《七元开化图》,惊喜道:“这不是圣祖遗物吗?给我?”
青年失笑道:“这是临摹的,当然,不如真迹好。真迹在藏书楼,你可以随时去看。”
卢奕再次感叹:“这个学宫真好。师兄贵姓?谢谢你。”
青年笑道:“我姓裘,裘景中。”
门外有人道:“阿奕,你住这儿啊,叫我好找。”
药姑抱着一张草席进来,径直走向床铺,将草席铺好,在上面坐了坐,感觉略微有点凉,怕夜里山上冷,寻思回头还要拿些干草来铺在凉席下面才好。
裘景中退出,卢奕对药姑笑道:“瑶姑姑,果然这个学宫很高大上,我喜欢这里。”
药姑纳闷,什么新词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花样多。
卢奕又道:“刚刚嵩城令尹来给我们做讲座了,讲到《七元开化图》,还讲到圣祖。瑶姑姑,圣祖是什么人?是人族祖先吗?为什么说他开辟的《七元开化图》是修炼的根基?”
药姑坐下来,正色道:“圣祖大约生活在万余年前,但不是祖先,所谓圣祖只是一种尊称。”
“那时候我们人族的光景远没有如今这样好。不光数量少得可怜,而且不懂得法术,随时面临被猛兽猛禽以及妖族吃光灭族的危险。”
“那时候的妖族全都是元妖,以血食供养体内的元丹。人族不仅皮薄肉嫩,而且没有尖牙利爪,是他们抢食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