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六月六日,x市,栀子花飘香的季节。
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现在让我们一起祝福新郎蒋温昂先生以及新娘何夏绚小姐今日结成夫妻!”
邹然,掌声四起,响彻大厅。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新娘太美啦~真幸福呀~”
“羡慕嫉妒恨呐。”
新娘在声声祝福中甜美的笑,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幸福。
台下穿着一身粉红色伴娘礼服面容清丽的女子,却清冷的与这全场的喜悦气氛格格不入。
直到新娘朝这边招了招手,何秋之才踩着那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身边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看,那不就是何家出了名的‘三无小姐’吗?”
“对,就是她,据说上了个三流的艺校,还想当歌星哩!”
低低的笑声后,接着不依不饶的嘲讽道,“你也知道现在的娱乐圈,啧啧啧……。那可都是潜规则。”
何秋之置若罔闻,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艰难的向台上走。
“秋之,你今天可是我的伴娘,敬酒全得靠你,你跟在我后面。”何夏绚笑着拉何秋之的手,声音里全是那掩饰不住的喜悦与得意。
被她这么猛的一拉,何秋之身体重心不稳,一个倾斜就要摔倒,正倒向新郎新娘两人中间,徒地手臂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擒住,将她扶正。
“温昂哥…。”没有抬头去看,那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足以让何秋之识别出身份。
“怎么还叫温昂哥,从今天起秋之你该叫他姐夫才对。”何夏绚把秋之从两人中间拉到自己身体的另一边,蒋温昂自然放开了手。这保护秋之的模样,倒像足了一个姐姐的派头。
“哦,姐。”何秋之头低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刚才蒋温昂用手碰过的地方,眼睛微微的烫。
蒋温昂目光定定的看着低着头的何秋之,“小秋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何夏绚眼睛一转,“老公,你也真是的。就算她是我妹妹,你也不必这样宠着她呀。你的爱屋及乌真的是让我感动死了。”
爱屋及乌……
何秋之的手捏着粉色礼服的裙角,指尖微微泛白。
看着不忍,蒋温昂薄唇动了动,话还未出口,何夏绚就自然的将手穿过他的臂弯,“走吧,温昂,该敬酒了。”
一圈敬酒下来,何秋之早已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政府的政要还是双方的家长。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她该高兴的。
给她安排这样合乎情理的大醉。
“小秋,小秋……”耳边回荡着蒋温昂那如大提琴般低沉、美好的声音。
“小秋,你唱歌真好听。”
“小秋,长大了嫁给温昂哥哥吧!”
“小秋,对不起……”
五星级酒店的地毯真是软,何秋之踢掉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摇摆着身体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
其他人,都去闹洞房了,只有她,漫无目的的到处晃。
蒋家包下了整个酒店,大手笔的宣告着此次联姻对双方的重要意义,也给了她一个可以疗伤的壳。
“曾听说过
寻觅爱情
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而我跟你
平静旅程
并没有惊心也没动魄的情景……。”
随意的哼唱着,那首清醒时她再也不敢唱的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走着走着,终是累了,后背贴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
怎料,门突然被打开,随即关上。
何秋之瘦小的身躯一个旋转被拉进屋内,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后背抵在墙上。
迷蒙的睁开眼,眼前只是模糊的脸。
只记得鼻息间萦绕着檀木香,久久不散。
随即,一道灼热的气息在她贝齿上清扫,惊的她脑中一下清醒。
也听到男人沙哑的嘶吼,“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到我!”
不知过了多久,套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蜷缩在房间一角地上的女孩如同初冬里被风吹起的落叶,颤抖的让人不忍落目,雪白如丝的肌肤上,布满可怕的乌青淤痕,被剥落在地的粉红色伴娘礼服上,一抹鲜艳,红的刺眼,也无声的诉说着一个少女变成女人的事实。
“真没想到蒋温昂居然没有把你……”
贺君莫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喜悦,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蹲下身子想把她抱起来。
刚一接近,刹那,何秋之挥手一个耳光,响亮的打在贺君莫脸上,水光朦胧的黑眸中,燃着羞愤的怒焰,声音嘶哑,沁着凄苦,叫到,“混蛋!卑鄙!”
她的眼泪在眼里盘旋,却紧紧的咬着嘴唇,决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那模样就像是受伤了独自疗伤的小兽,太过机警,太过悲伤。
刻骨铭心的疼痛,他是那样粗鲁的强要了她,完全没有顾忌她的感受,下身如撕裂一般,身心剧痛之下,她的心也在慢慢冰冷,人生对于她来说,早已没有了意义。
留给他的,只有夺门而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