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外受了委屈,与你爹说了,他不愿给我撑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即使离了家也就是到河边坐坐,吹吹冷风,哭够了骂完了,也就揭过去了。”
穆敬荑不禁激动起来,若赵氏曾经只是身不由己,思维不受控制的随对方而去,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氏的所作所为还算情有可原。
“如今呢?”
“如今?我现在又不糊涂,干嘛有好好日子不过,招惹那种人去,平白坏了自己名声!”赵氏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
穆敬荑尴尬笑笑,连忙转移话题“不管您是怎么想的,咱都要防范着些,峦毅我留下,您和爹最好搬到作坊来住,这里人多,也更安全。”
赵氏蹙眉道“那么多人住一院儿可不自在,平日里生活也不方便。”
“娘,我也知道作坊肯定没有家里住的舒坦,但那些与命比起来哪个重要,这不用我说吧?”
“有那么严重?你得的消息可靠吗?”赵氏仍有顾虑,犹犹豫豫的不肯认同。
穆敬荑叹了口气“娘,反正利弊我都讲清楚了,具体怎么做还得由您自己决定,不过若是再行差踏错,我爹还会不会如以前一样隐忍可就不好说了。
如今人家身为作坊管事,又有一大群徒弟追捧,想要休妻再娶并非难事!”
赵氏听完脸都快绿了“他敢!”
“哼哼,敢不敢的您心里清楚,光嘴硬可没用!”
穆敬荑轻笑一声,转身出门,还是留赵氏自己想清楚为好。
院子里峦毅恰好走过来,见到穆敬荑躬身施礼“主子,听说你要出远门,带上小的吧,路上也能安全些。”
“我正要寻你呢,这次出门你留下,流川和夕瑶跟我走就成了。我知你有头脑,功夫也是四个人里最好的,所以想留你护卫我爹娘的安全,你可愿意?”
峦毅略一迟疑,点了头“主子吩咐,岂有不应的道理!”
“嗯,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穆敬荑经过他时颇为感慨的拍了拍对方肩膀“拜托了!”
峦毅身子一震,表情愈加坚定起来。
作坊里事务繁忙,除了交给鸿雁楼的货物,还有发往云州各处加盟店铺的,林林总总凑在一起也有不少。
工人们忙着搬运货物,穆敬荑将夹杂在期间的流川叫了过来。
“你现在跑一趟曲江边的鸿雁楼,问问刘公子明日何时出发,咱们好提前将这批货物运过去。”
流川立即应声,抬腿就要走,想起船舱需要预定的问题,忙问道“主子,您定好坐哪艘船了吗?”
穆敬荑摇摇头,脑中也是一慌“算了,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话落,她便快步向马车走去。
主仆两人急急忙忙到了曲江边儿,看着岸边或大或小的一艘艘木船,挨个问询起来。想着那些箱子,觉得也不算太多,应该不难寻到空位。
“诶,穆小姐?”
穆敬荑扭头,见是刘赟身边的小厮喜鹤,立即笑道“喜鹤管事,你家公子说要定哪艘船了吗?”
喜鹤一愣,表情古怪的瞧了眼两人,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鸿雁楼,低声笑道“我家主子定的是那艘乘风,穆小姐若愿意同路,也可定那个。”
“嗯,好!”穆敬荑点头,示意流川跟上自己。
名为乘风的大船与其他船只一比,如同大人与婴孩儿一般,相差悬殊。
“小姐,咱们的货物说多也不多,有必要坐如此大的船只吗?租货仓的钱可不便宜啊!”
流川仰脖瞧着船身顶部高高的船舷,由整根木头加工成的巨枋叠接而成的船身,在日阳下闪着岁月的沧桑,令他不得不担忧起成本来。
两人来到客船入口,依着顺序走到了船工旁边儿。
“请问,船上还有空位吗?”穆敬荑停住脚步,等着对方回答,
船工看着陆续上船的人群,低声道“还剩两间屋子,只不过并未挨在一处,可以吗?还有您要带货吗?”
穆敬荑点点头“我要带的是陶器,可千万别在路上磕碰了。”
船工冲着里面一招手“刘哥,这位小姐想问问库里有没有相对安全的地方,好供她存放陶器。”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个大腹便便的黝黑汉子,见到穆敬荑他们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的道“库房里的位置不分高低贵贱,都是挤放在一起的。
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换别家看看。”
“主子,要不在咱再看看其他的?”流川走到近前,故意声音大了几分。
“好!”穆敬荑向外走去。
见他们果真要走,对方立时着慌“穆小姐,要不这样,您先进去瞧瞧,货品可以放到靠墙角的位置,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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