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褥子……”
“嗐,五十两够买几条褥子了?你就铺吧!”
位于云字间的上层还有一间客房,只不过从不对外出租,只有主家来了才可居住。
刘赟被荣欢推进的就是这间看似简单实则内有乾坤的大套间。
从外面看是一室一厅的普通客房,里侧有一张主人床,靠外的位置有一张略微窄小的木床,是专供值夜的仆从休息的。
厅里有桌有椅,生活用物基本齐全,当然做饭的物事是没有的。
整个客房最神秘的地方就是衣柜,用力撞进去,里侧是个翻板,可以到达更里面的密室。
人进去了,外面依旧如原样儿一般,是个普通的衣柜。
刘赟并不想去什么密室,只吩咐荣欢将他架到床上。
夜色逐渐降临,水面比之往日更显平静,偶有几只水鸟野鸭之类的煽动翅膀掠过水面,或捉一条游鱼,亦或是一只小虾,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一圈圈涟漪荡开,与水浪碰撞,由碎到乱再到整齐划一。
一个魁梧的黑影儿,鬼鬼祟祟潜行到了一扇窗前,从腰上抽出匕首,顺着窗户缝隙缓缓滑动,终于碰到了阻挡之物。
他小心的贴在窗上,侧耳听了会儿,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左右晃动匕首,一下下挪着里面的栓子。
戚俊芳得偿所愿抢了人家屋子,心里倍感舒畅,极有成就感。躺在床上睡一会儿,乐一会儿。
琴木劝了她好几次,既然换了就好好睡吧,都被她当成了耳旁风。到后来甚至嫌她吵了自己,直接将人撵去了戚家丫鬟集体住的大通铺。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从凌霄苑买的各种小衣亵裤,暗骂刘赟一个半残之人竟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她不起。
若不是家里需要刘家的生意门路,需要银钱养兵,她怎会沦落到嫁给这样的人。
哪个女子不希望找个可以依靠的魁伟男子,她能降低身价儿委曲求全就已经很难得了,没成想这‘刘废人’竟还不识趣儿。
“‘人争一口气,佛为一炷香’,你越看不上,我就越来劲儿,非让你臣服不可!”
戚俊芳恨得暗自咬牙,低声嘟囔着那些解恨的话,利落的脱掉衣服,借着摇曳的灯光,将那些小衣亵裤挨个儿在身上试穿。
她穿上一身儿,就跑到铜镜前看一眼,然后换下一身儿再去照。来来回回正忙的热闹,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油灯的火苗呼啦啦开始疯狂舞动。
眼看着就要熄灭了,她匆忙跑过去挡风,张开双臂将油灯护住,身后咣当一声窗户关闭的声音,火苗不再摇曳,屋中转瞬亮堂起来。
戚俊芳长舒了一口气,转回头想要继续换衣裳,突然眼角余光一闪,似有个黑影立在窗户附近。
多年习武的警觉性她还是有的,悄悄挪动步子,不动声色的向窗户移去。
就在她想要出拳砸向那黑影的当口,一把冰凉的菜刀架在了脖子上,隐隐的鱼腥气直扑口鼻,熏得她几欲做呕。
“你是谁?”她怒道,全然忘了自己此时衣着暴露,不宜见人的窘境。
黑影儿沉默了会儿粗声开口“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走差了路。”
“哼,我明明记着这窗子是关着的,你若只是走错又怎会进的来?明明就是个采花淫贼!”
戚俊芳口中斥骂,手上也没闲着,趁对方一个分神,直接双手猛然一举,脖颈向左侧一歪,就将对方的菜刀搪了开去。
黑影顿时一惊,立即抽刀再砍。
屋里稀里哗啦很快乱了起来。
打着打着,戚俊芳就精神了,之前的恼怒逐渐变成了崇拜,一招一式愈加认真。
黑影并没有趁着她衣着尴尬顺手揩油,而是抽个空隙将床上的薄毯丢到了她身上。
“我从未有不轨之心,更对那种贼人恨之入骨,若有一句虚假,愿受天地惩罚!”被挤兑急了,他恨不得指天发誓。
戚俊芳听他如此说,也不觉收了手“你到底是谁,闯进来又为何事?”
也许是担心她声音太大,会招人注意,曹千钧直接冲上去捂了她的嘴。
“我真的是走错屋子了,姑娘若是乱嚷,你的清誉毁了,我的一世英名也要废了,都是误会,何必抓住不放呢?”
他压低声音,苦口婆心的哄劝起来,引得戚俊芳挣扎更甚。
九月份的气候并不算寒凉,甚至赶上晴好日子仍会觉得热气逼人。
曹千钧是个莽夫,没那么多讲究,穿着顶多是不露体的地步,有时候跑的快了,胸襟大开也是有的。
戚俊芳挣扎间只觉得后背一阵毛茸茸,疑惑的伸出手,向后掏去,恰好摸在对方的腰腹处。
曹千钧惊愕的松开手,慌忙拉扯自己的衣衫遮掩,却在近距离下看清了对面女子几乎全裸的模样。
“你……你怎么没穿衣服?”他不敢置信得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盯着那颜色艳丽的小衣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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