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那个邢风在我们手上,你应该没忘记他是谁吧?”
脑海中想起的不光是这句话,还有柯雅那诡谲又阴鸷的笑,穆敬荑不禁打了个寒战。
如果赵氏为邢风所获,那隔了这么久
她不敢想,如今爹娘感情甚笃,若是横生枝节,难保两人都不能接受,再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一家又该如何面对?
“秦姐姐,我还是先出去找找吧,想来贼人拐卖人口定是有车马随行,不可能光凭两只脚,我早一点追上就多一分希望。”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出了门。
秦湘起身“哎,你等等,这几个瓶子你拿去,都是我新配的。”
她紧走两步追上穆敬荑,从腰侧的囊袋里掏出四五个小陶瓶塞了过去,附耳道“这三个是待你力竭之时补充体力的,这两个是解毒的,我怀疑有可能是毒门之人。
你之前不是被威胁过吗?”
穆敬荑一愣,没想到她还记得。
“一定要谨慎小心,万不可莽撞,否则既害了自己也救不到伯母,一会儿昕雅和峦毅过来,我就让他们寻你去,若能留下些记号,最好留一些,方便他们寻你。”
见她牵着枣红马要出门,正要回自家院子的姚顺合扭头瞧了一眼,犹豫道“我一会儿也找去,你别太着急,穆婶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穆敬荑点点头,拒绝道“多谢姚大哥好意,不过找人的事太过凶险,你还是不要去了。今日能大老远的跑过去通知我,已算是帮了大忙,待我寻回家母必登门拜谢!”
她蹲身一礼,跃上马背,没待‘驾’这个字出口,枣红马已经撩开四蹄,朝着镇南边的竹林飞奔去了。
另一边,略显昏暗的旧屋中,一位妇人匆忙进门,“吱呀呀”的声音听得人耳朵刺疼,不得不咧开嘴来。
屋中黑暗处,突然现出一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对着妇人躬身一拜“小的落雨给琲姑姑请安!”
“你也是主子身边的亲信,无需多礼!”妇人摆摆手,虽然光线昏暗,但似乎二人并未受影响。
“敢问姑姑有何吩咐?”
妇人叹了口气“难得少主有了挂心之人,如今那丫头的娘被人抓去了,我怀疑是毒门之人做的手脚。
她若是贸贸然追去,保不齐就要出危险。如今少主正值关键时刻,万不能分心。我要你调遣尽可能多的门中弟子,速速出去找寻,暗中帮助那丫头将赵氏救回来。”
“是!那劫持之人我们需要灭口吗?”
“见机行事吧!”
“遵命!”
“嗖”地一声,黑影消失,很快从不远处传来阵阵鸟鸣。
妇人回转身,缓步从屋中出来,仰起头暗暗吐了口气,脸庞被清冷的月光一照,疏眉松散,杏眼微垂,两侧唇角向上勾起,正是凌霄苑的孙嬷嬷无疑。
因为只知道赵氏与邢风在镇南的竹林见过面,穆敬荑首要去的就是此处。可惜她来来回回穿梭个遍,不光人影没见到一个,就连痕迹也未发现,显然赵氏并不在此处。
也许邢风真的要将赵氏带走,从此浪迹天涯?她用力拍了拍脑门儿,想着对方若要拐人去远处的话,就一定得坐船。
因为曲江几乎贯穿了整个朝晖,坐船是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于是她调转马头,向着曲江渡口疾驰而去。
天边渐渐现出了鱼肚白,江边裹挟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穆敬荑跳下马,极目远望。停靠的几艘大船,仍旧静悄悄的,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将马缰绳别到鞍子处,拍拍小红的背叮嘱道“别跑远,小心被人捉住偷走,我去找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