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被扶了起来,可衣襟还是被那女人狠狠攥着。她第一反应是这女人定是曾经白府的妾室或者通房之类,遭了人算计才会落得如此疯癫的地步。
从院子里的荒草可以看出,这里长久无人过来,已成了被人遗忘的所在。那这个女人被囚禁于此肯定也有些年头了。
“放开,你给我放开!”夕瑶一手把着那女人的手腕,一手奋力掰开她的手指。
“呵呵…呵呵呵……你们休想哄骗我,呵呵,闫郎他是我的,是我的啊……”女人又哭又笑,声音忽高忽低,低哑的有些刺耳。
穆敬荑被挒的前后挪动,下意识伸出两手与女人争抢。即便这样,她们主仆俩仍旧甘拜下风,除非将那衣襟扯烂,否则别无他法。
“小姐,要不您把外衣脱了吧,反正这里也无旁人。”面对如此境地,夕瑶也有些犯难,争抢间,女人的手抓得主子衣襟一片脏污,一股股酸腐的臭味直扑口鼻,引得人几欲作呕。
穆敬荑一想也是,遂扬起胳膊,蹲身后退,在夕瑶的帮助下将衣襟脱了下来。
幸好天气转凉,她里面穿得多些,还有窄袖夹衫和里衣,配着底下的罗裙还算过得去。
女人正较着劲儿,突然力道一松,衣衫盖了她满脸,一时竟有些蒙了。
约么安静了两秒,女人猛的撩开脸上衣衫,开口道“你们怎么进来的,瑜瑤那小蹄子呢?”
“嗯?”穆敬荑听到声音瞬间来了精神,忙蹲下身探头去看,却发现那一头长发下的脸竟是熟悉的。
“白婉馨?你是白婉馨……”她惊愕的指着对方的脸,转头示意夕瑶“夕瑶,你快看看,看她是不是白婉馨!”
“呵呵,姓穆的,你不用跟我费这心机,不就是要抢个妾吗?行,我成全你!”
夕瑶听她说的不入耳,忍不住斥责起来“你闭嘴,胡乱说些什么?”她气恼的上前拉起穆敬荑“小姐,咱走,她是死是活与咱何干!”
穆敬荑被动起身,看着白婉馨如今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规劝几句。
她挣脱夕瑶的手,将布包中的水囊打开,递到白婉馨面前“我不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以前曾怎样看我,这些都已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先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能清醒些,认清此时的现状。”
白婉馨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穆敬荑抿了抿唇,心知她的高傲与不屑一时半会儿根本改变不了,也不气馁,仍旧声音平静得道“你眼里的香饽饽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算,你抓着不放的东西,我却唯恐避之不及!”
说完,她见白婉馨并没有喝,也不再劝,默默将水囊盖子塞上,靠在了椅子腿儿处,站起身,与夕瑶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车子经过昌隆县城门,眼见着夕阳余晖映衬下的石头墙头越来越远,夕瑶终是没忍住,轻敲了两下车厢壁。“小姐,您有没有发现白婉馨很不对劲儿?”
穆敬荑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嗯,我打算回去问问秦姐姐。”
“我看到地上有好多像是血液的痕迹,貌似她伤的很重。”
“嗯,我也看到了,所以才没有提白家要被问斩的事,我想等她好一些再决定是否说出实情。”穆敬荑心中还有疑虑,不知白婉馨是被恶意虐待了,还是生了什么病亦或是中了什么毒。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显见着闫良根本没有管妻子死活的意思,白婉馨那模样看着就像饿了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