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叔,你身为夏安郡的一郡之守,为何要如此谨慎?”
方晨不明白,唐忠作为夏安郡实际上的掌权者,为何要谨小慎微到这个地步。
“呵呵,贤侄,明面上我是郡守,掌管整个夏安郡,但实际上夏安郡却与其他郡不同,夏安郡可是同时存在着两个郡守的!”
听到唐忠的话,方晨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
“两个郡守?唐叔叔,你说的是……”
“镇南王——洪元!”唐忠沉声道。
听到镇南王的名号,方晨的精神为之一紧。
洪元这个名字,不只是在夏安郡,甚至是在整个天云国都是妇孺皆知。
洪元的人生经历本就是个传奇:
他生于商旅世家,本应当个世家公子继承家族衣钵,将家族生意遍布五湖四海。不想却由于家道中落,为了生存而被迫入伍参军。
但因为他自幼习武,参军后反倒却混得风生水起,先后多次立功。
在十四年前的云楚战争中,洪元更是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击杀了数名武王境的敌军将领,战争结束后又被派往南方驻守,后因多次镇压叛乱和边境冲突有功,被当今皇上封为“镇南王”。
“唐叔叔,这个镇南王不是个没有任何权力的虚职吗?为何令叔叔这般的小心?”方晨颇有些奇怪。
洪元的封地就在夏安郡内,表面上封王是无上的荣誉,但方晨清楚,实际上这个镇南王除了被赐予大片的封地外却没有任何权力,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
这也是当今皇上想借此剥夺了洪元的兵权,让他卸甲归田罢了。
“从前也许是,但是如今却不再如此了。”唐忠突然反问,“贤侄,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远离都城来这夏安郡任职?”
方晨摇摇头:“侄儿不知。”
“那你知道在我之前,任夏安郡郡守的是何人吗?”
“上任郡守好像姓温,好像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对于前任的郡守,方晨还有点印象。
唐忠点点头。
“上任郡守温士伦,是我的知己兼同窗好友,在他任职夏安郡郡守期间,将夏安郡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安居乐业,各行各业都井然有序的向前发展。”
说话间,唐忠的神情变得严肃,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悲伤之色。
“可在一个多月前,他却在风头正劲的时候离奇死亡,而死因竟然是自杀!”
“自杀?”方晨也皱起了眉头。
“据我对我这个好友的了解,他向来淡泊名志心胸宽阔,绝无可能自杀!”
“叔叔,你是怀疑……”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十分肯定,士伦的死绝对和洪元有关”唐忠沉声道。
“我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一山不容二虎,士伦在夏安郡治理有方且受民众敬重,这样自然动摇了在夏安郡经营多年的权贵的势力,其中为首的就是镇南王洪元。”
“莫非叔叔来夏安郡任职就是为了调查温大人的死因?”
“不错!”
“可等我来到夏安郡我才知道,如今的夏安郡,上至郡府,下至各城各镇,整个夏安郡大大小小的官吏几乎都被洪元给买通了。整个夏安郡,现在已经名副其实是他洪元的后花园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唐忠的话听得方晨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洪元在夏安郡竟然手眼通天到这个程度了。
方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这个洪元用如此手段控制了夏安郡各层官吏,莫非他要将整个夏安郡都当作他的私有物不成?”
“唉…”唐忠哀叹一声,“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洪元的目标不仅仅是这小小的夏安郡,恐怕他的野心……”
“在夏安郡临近的南原郡内,有一支刚刚调防过来的部队,名为黑虎军,兵力足有八万之众,距离永安城仅不足百里,而且统率这支部队的将领‘韩力’,正是当年洪元的老部下。”
“朝廷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将洪元的旧部调到离他封地这么近的地方。”方晨对于朝廷显然有些不满。
“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又逢圣上病重,大权旁落,一群贪官污吏把持朝政,只要洪元花上足够的价钱,朝中的那帮奸臣干出再荒唐的事也不奇怪。”唐忠摇了摇头。
“若是在夏安郡这片土地上燃起战火,必会给家乡的黎明百姓带来无尽的灾祸!”方晨捏紧了拳头,他身为夏安郡的千万百姓中的一员,是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我能感觉到,洪元似乎在阻止我调查血魔一案。在我追查血魔一案时,除了秦升和我的几名亲信,几乎每个人都在变着法子应付我交代的任务。”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邀你到我家里来议事了吧。昨日我们会面的内容,恐怕洪元都已经一字不差的知道了。”
“什么!”方晨闻言,也是一脸震惊。
“说实话,若非逼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叔叔不必自责,能为叔叔解决眼前的困局,侄儿求之不得。”方晨拍着胸脯保证。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待会就先在我这吃饭,我们叔侄俩难得有机会聚聚,今日便小酌几杯。”唐忠热情的发出邀请。
“还是改日吧,叔叔,我还有件事要先去处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
……
离开唐府后,方晨再次回到清风阁。
林御原本坐在大厅的一张长椅上望着门外,看到方晨回来,林御立刻冲出去迎接。
“公子,你回来了!”
“吃过饭了吗?”方晨微笑着开口。
“还没有,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林御回道。
“呵呵,好,我们进去一起吃。”
清风阁对面同样是一家客栈。
阁楼里,三名男子正在窗口观察着清风阁门口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