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蛇不急不缓的甩着尾巴游行在河面上,王玄二人立于蛇背上,河浪拍在蛇身上扬起些许水花,好在蛇背够宽,还溅不到脚面。
王玄深吸了一口河风,只觉清凉入体,说不出的畅快。看了一眼前面的宣锦,却见她正目眺远方,似是有些出神。王玄便没去打扰她,自顾自的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不多时,王玄被一下轻微的碰撞惊醒,睁开眼睛,却见木蛇已至河岸。王玄站起身来,同宣锦一同跳下蛇身,落在河沿上过膝的荒草里。
二人上岸后,宣锦冲着河中的木蛇一招手,只见木蛇一阵摇头摆尾,又重新变回木簪,落入宣锦手中。只是木簪落下的片刻,王玄注意到那簪子上的色泽更加黯淡,愈显古旧。显然这簪子变不了几次木蛇便要耗尽里面的神通力了。王玄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这等宝贝,却被宣锦轻描淡写的拿来做区区渡河之用,也不知她到底是哪家大门大户出来的小姐。
一过渭水,放目远眺之下就能看到远处一座城池了,灰黑色的城墙在地平线上连成一线,看起来气势非凡。
王玄有些咋舌,看来宣锦所说的渭水城,的确是一座人烟极为繁盛的大城。光是远远看这城墙之宽光,便不是丰县乃至连舞城能比的了。
宣锦将木簪插回发髻之中,轻轻摇了下头,看来还是有几分肉痛的。
“王公子,快些走罢,此处看着渭水城不远,实则还是有些距离的。若是脚程快些的话,说不得可以赶在日落之前进渭水城。否则等天黑之后,渭水城闭城宵禁了,却是有些麻烦!”
王玄点了点头,也不耽搁。二人便朝着远处渭水城的方向行进。
只是此处没有官道,尽是过膝的荒草,走起来倒是有些费劲。不得已,王玄干脆施了个风行之术在身上,这才在荒草之中走的快了起来,而宣锦自然也是身带点点金光紧随其后。
一路无话,二人紧赶慢赶之下总算赶在日落之前到了渭水城。那守门的门卫看起来颇为威猛,不过也没有为难二人,宣锦交了几块铜子后,便放了二人进去。
一入城内,一股市井繁华的烟火气息就迎面涌来。紧靠道路两侧尽是些摆摊做买卖的小贩,各类悬着酒茶赌的高楼林立不止,街道上众多男女老少嬉笑采买,还有些顽童打闹着在街道上穿行。
宣锦带着王玄轻车熟路的逛了一阵,二人虽是什么都没买,倒也好好体验了一番烟火气。直到日落西山,街道上的行人渐渐散去,宣锦这才在路边选了一家客栈进去,王玄自然紧随在她身后。
一进店,王玄便有些意外的发现整座厅堂内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管事的小厮正靠着厅柱打盹,有些干瘦的掌柜则站在柜台上埋着头不知在专心看着什么。
眼见二人进来,那掌柜这才抬起头来,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招呼了一声眯着眼的小厮。那小厮这才揉揉眼睛站了起来。
“两位,吃饭还是住店?”
宣锦微微一笑,
“既吃饭,又住店!”
二人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在厅堂内由那小厮领着坐了下来。王玄夹了一口油淋的猪肚入口,味道倒是还蛮不错。
“这里店家倒有些意思,客人上门也不乐意招呼!”王玄又连着夹了几口菜进口。
宣锦端起一杯黄酒轻轻抿了一口,
“王公子却是有所不知,我们来的日子颇为赶巧。再过两日,便是这渭水城的花神祭了!”
王玄“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花神祭又是什么?”
“渭水城紧邻大河渭水,在天下太平之时更是一方水土大城,往来客商行人都要路经此城。还记得小妹同公子说过的千花胧叶街吗?那便是天下一等一的风月之所。”
“风月之所?”王玄眉头微皱,他却是不喜这等烟尘去处。
宣锦点点头,“千花胧叶街历来有个习俗,便是将整条街最漂亮的花魁祭为花神,而花神祭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赌中花神之人,不但可以同那位花神共度一夜良宵,还可在今后一整年里随意出入千花胧叶街,分文不出!”
王玄笑着摇摇头,
“这么说宣姑娘先前同王某所说的别致去处便是这风月街了吧,王某对此等地方倒是兴趣不大。”
“即便王公子对那位花神兴趣不大,这花神祭也是值得一看的。毕竟渭水城的花神祭与河神大会,在整个百越州都是出了名的。便是中秋除夕,也赶不上这两个日子来的热闹。”
“哦?这河神大会又是什么?”王玄问道。
“我也不知!”宣锦摇摇头,“花神祭我还听过一些传闻,至于那河神大会,倒是有些神秘。似乎只有渭水城本地人才可参与,而且颇为神秘的样子。毕竟渭水城紧邻渭水,对这位供奉的河神大人,想来有些忌讳吧。倒也不知渭水城在这乱世中保得一方安宁,与这河神大人有无干系。”
“倒是有些可惜!”王玄惋惜的说道,“相较于花神祭,王某倒是更想看看这河神大会是何等场景。”
“只怕是有些难,”宣锦浅笑一声,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花神祭与河神大会一个在年头,一个在年尾,只怕王公子很难得见了,总不能在这里等上半载吧!”
王玄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那小厮忽的凑了过来,朝着正吃菜的二人鞠了一躬,又低声说道。
“两位客官,有件事小的须得嘱咐一下。二位既是在我们这住店,还请夜间千万莫出去。我们这里宵禁实行的紧,若是被那巡查的官兵抓住了,不但二位要被抓紧城主府大牢里,连本店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还请二位,晚上千万得待在房里,若有什么需求,招呼一声小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