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火焰四散停滞的前方的半空中,将空旷的地下洞穴照得明灭不定。
青衣催动身形,刚想过去查明情形,但王玄立时阻住了他。
“那些火焰有古怪,并非寻常凡火,似乎形成了某种阵法!”
“阵法?”
青衣一惊,但黑麒麟又在一旁悠然道,
“无妨,王玄小子你太过小心了,这些火焰的确形成了九乾一坤的赤炎噬灵阵。但你再细看,这些火焰光有外壳在熊熊燃烧,内里的灵力却十不存一,光是个唬人的靶子罢了!”
“哦!”
王玄有些讶然后,便是挥手一道剑气斩出,
“扑哧!”
果如黑麒麟所言,剑气落在火焰上后者便应声而灭,剩余的剑气又飞出数百丈远,在坚硬的石壁上割出一道丈许长豁口。
见这阵法如此外强中干,王玄便也放下心来,手中连弹几道剑气,将那些悬浮于空中的火团纷纷击灭。
而火光灭后,偌大的地下溶洞又重复一片漆黑。
然而就在这时,刚欲催动灵识感知周围环境的王玄忽觉耳畔传来一道有些熟悉却又极度虚弱的声音,
“原来是你小子!也好,且随吾入梦一遭!”
……
自入五极,修得元魂结晶后,王玄已是许久没有感受过所谓疲惫了!
但此时,由头至脚,一股莫名而又诡异的虚弱无力感席卷全身,乃至于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气力。
短短不过几息功夫,王玄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身旁的青衣与黑麒麟如何,眼皮就再也支撑不住的闭了起来。
……
乌云滔滔,洪浪翻滚。
百米之高的巨浪几乎要直抵天际,那迷蒙昏暗一片中,豆大的雨丝混杂着轰然浪潮砸下。
如此风浪中,莫说掌舵,便是睁开双眼便已耗费了不小气力。
手中握着的缆绳足有一尺粗细,勒得手心尽是道道血痕。饶是如此,紧靠在船舷的十余名精壮男子也不敢放松手下分毫。
一旦再丢失这根舷缆,那么这艘宽四丈,长十六丈的“和祥号”商船立时便会倾覆在波涛狂涌的远洋中。
届时,船上大大小小四十六人,都得沉入海底喂了大鱼。
而诸多浑身精壮,面容黝黑的中南汉子中,却是有些突兀的混杂了一个面容清俊,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虽然也是奋力在握紧手中比自己胳膊还粗的缆绳,但脸上却满是茫然之色。
“我…我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脑中一片混沌,少年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当少年欲丢开手中缆绳好好回想一番时,在船舷前方的大副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噼啪的暴雨与滚滚浪涛声中,大副的声音比之震雷也差不了多少,竟是没有被这风雨声盖过,
“臭鱼仔!你个憨货在发你老母的呆?还不给老子抓紧了?你烂货老爹四十大文把你个小瘪仔卖给老子当渔船仔,命就绑在这船上了!要是松了手里绳子,老子一脚就把你踹进海里喂鱼!”
这暴喝声中,少年突然心神一震,一股记忆立时涌入脑中,
是了!我叫臭鱼,自生下来就爹妈就没取过大名。
三岁时候母亲去海边赶海捡海蛎子,但一不留神捡过了头,被突然涨起的潮水围困后卷入大海,连个完整尸身都没见着。
而好不容易磕磕绊绊长到十五岁,又被自己那输光了房子与一切家当的烂赌鬼老爹给典卖到了“和祥记”,又随着和祥记的远洋商船一同出海。
但没想到出海不过半月,和祥号便撞见了这百年也难遇见的远洋飓风。
脑中这些念头划过后,少年心中却又陡然一惊。
“不对!不是这样!”
少年奋力摇着头,但那些记忆却好似生了根一般扎在脑海,且似乎有越来越深的驱使。
“臭鱼仔,你还在想什么!快些给老子用力拉!”
“渔家少年,母亲早亡,被贩为奴?不!我的命运不是这样的!”
这些反抗的念头似乎越来越弱,少年眼中的茫然渐渐消失,渐渐浮起在这风浪中应有的慌乱与害怕之色。
但就在无意间,少年最后一次摇头间,忽然瞥见了自己那破旧衣裳下紧抓住缆绳的双臂。
少许薄肌,却又有些苍白,透着一股子少年气,与其余人紧抓在缆绳上的黑壮胳膊截然不同。
“对了!怎会如此!”
少年脸上的慌乱与眼中茫然立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沉稳之色,
“若我真自小便是受尽虐待的渔家少年,日日暴晒劳作下又怎会养出这么一对素白的胳膊!哼!本少爷可不是什么渔船渔奴,我乃是一方豪商王家的少爷——王玄!”
这话说罢,王玄心中也重现清明之色,脑中那些纷扰念头尽皆消失。
一抖手,刚要催动心神使出掠影剑气斩灭眼前环境,但耳中忽然又一道轻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