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和洛芊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溪水，溪水说道：“在万年前，我们部族洗礼仪式，就是族长的更替仪式，老一代的族长放出自身精血，给小孩子们洗礼用，然后肉身其他的精华，要想办法融入传承古器，也就是这跟骨棒里面。”
“那个时候，虽然我们自称荒人，但其实中州人都称我们为荒兽，我们荒人修行，所有法力溶于肉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溪水淡笑一下反问。
杨泉猛地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想想看，如果一个修士体内形成的法力，不是以气态液态，或者固态的形势存在于经脉或者丹田，而是溶于血肉当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气态时候，也就是相当于炼气期时候，那还好说，强身健体，增强体质，但如果是液态时候呢？荒人体型巨大，现在看来多半都是被血肉当中的法力撑的！更别提相当于金丹期修士的荒人…
液态法力，比气态法力同体积多了十倍不止，而固态法力，也就是金丹比起液态法力又多出至少十倍，这样庞大的法力存在于血肉当中，一直发展下去的话，恐怕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涨大体积，另外一种恐怕就是直接炸开了…
“意味着我们荒人的强者，全都是奇形怪状的，有些荒人到了最后，身体即便没有炸裂开来，也变得像是妖兽…不，比妖兽的形态还要可怖…所以那时候中州人，是不把我们当成人的，而是一种妖兽，荒兽。”
杨泉沉默了，溪水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的洗礼仪式，也是一种解脱的仪式，一般来说荒人的族长，都是一个部族的最强者，形态早已变得乱七八糟的，但为了族群生存下去，他们连死的选择都没有，而每当到了洗礼这一天，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一天，体内的鲜血用于强化部族新生代，肉体精华溶于前代古器，这是他们最为欣喜的一天…血液给了新生代，自己则在古器当中与祖先长存…”
溪水说这些话时候，言语当中似乎带着一股沧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震撼。
“而近万年来，因为那个人，我们的诅咒之力稍减，他也更改了我们荒人的修炼模式，所以我们修行起来容易了一点，至少不会变成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能保持人形，只是体型会变得很大。”
“而且用这种修炼模式，也比以前强了很多，至少能稍微动用法力的话，就能联合起来猎杀到特殊血脉的妖兽了，一代一代积累下来，下一代总是比上一代强一点点，所以到了近代，我们就不需要以前那种洗礼方式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想看，我也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不过要等我教会溪连那些东西。”溪水说道。
“…”杨泉忽然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是我错了，溪水，原谅我。”
“我从未怪你，毕竟你是我部族的恩人。”
“你说这句话，就是在怪我吧？”
杨泉与溪水对视，都笑了起来，杨泉说道：“这样的方式洗礼，会不会有小孩子承受不住？”
溪水想了想说道：“有，但不多，没办法，我也希望每个小孩子都活下来，但体质太弱的，只能是被淘汰，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无法做到。尝试过很多种方式，这种方式效果最好，损失也是最小。”
“唉…”杨泉叹息，没再多说什么，看着那些铜炉里面，荒人的孩子们和他们猎到的要兽血，一起沸腾嚎叫，他能做的，就只有努力思索，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这些天的经历，洛芊芊心中震撼很大，荒人们的生活和历史，最开始只是让她感到同情，后来是惊讶，到现在则是变成了震撼。
她一直很尊重自己的师傅杨泉，但有时候对师傅的想法也感觉不太认同，从打算修仙开始，她的目标就是长生而已。
杨泉说她这是小我，属于小目标，即便目标是飞升上界，也没多大意思，永远无法体验一种壮志在怀的感觉，洛芊芊当时笑而不语，并不以为然，一种感觉而已，追求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壮志，一种宽广的情怀，让她触动很大，一个族群的生存与崛起，让她心潮澎湃，感觉自己以前做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芊芊，人的目标有大有小，但并无高低之分，不要乱了心神，凭自己的感觉就好。”杨泉看到洛芊芊的眼神，猜到了她此时的心境，连忙提醒她。
“无论目标大小，只要不危害到别人，那么这个目标就是神圣的，有意义的，不要怀疑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