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道比他更冷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
出现在这山夫身后的,自然是一路暗中保护张翔的袁沉。
正是知道有袁沉在身边,张翔也才敢来的。
刚刚爬起来的陈奇也被突然出现的袁沉吓了一跳,别说是他了,就是那山夫都不知道袁沉是怎么出现的。
袁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气让陈奇目瞪口呆。
张翔拍了一下胸口,朝着袁沉笑了一下:“你再不出现,我就去见阎王了。”
袁沉没有理他。
那山夫心中此刻自是惊骇无比,根本不敢动,身后汗如雨下,硬着语气问道:“阁下是何人?”
“袁沉。”袁沉平淡说出了名字。
“雪神教,飞霜神剑,袁沉?”那山夫吓得语气都打颤了。
混江湖的人自然知道雪神教这个魔教的大名,也自然知道名声仅次于教主萧冥的袁沉。
被这种一流高手拿剑架在脖子上,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勇气。
不过那山夫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语气也怂了:“不知阁下想知道什么?”
张翔走上前来,让袁沉把剑放下,这才对那山夫道:“兄台放心,在下知道你们江湖规矩,我与林员外的目的都一样,都想找这伙人,我稍后也会去拜访林员外,所以你若是告诉我,也便不算坏了规矩。我只是想知道,你都查出了些什么?”
那山夫此刻也不敢有任何心思了,虽说江湖人胆气过人,不怕死,但是真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知道如何做选择题的,他便道:“我去过林员外在城中被烧毁的宅子,那宅子现在被官府封锁,一般人很难进去,里面很多遗留的东西都被官府暂时封存了,不过我翻了几遍,还是找到了一块令牌。”
“什么令牌?”张翔连忙问。
山夫道:“令牌我已经交给林员外,不过这令牌我知道,是出自河东大族薛家的客卿令,一般持有这种令牌的都是薛家的客卿,应是歹徒纵火时遗留在现场的,没有被官府发现。”
“河东薛家?”张翔眉头紧皱,沉默了下来。
这河东薛家,他知道些来路,屹立河东路几百年了,薛家祖上出过两代封疆大吏,几百年的沉淀,现在可算是南楚真正的豪族之一。
难道薛家也跟父亲有仇?也想杀他?
这不应该啊,他父亲镇守北方,河东路是北辽铁骑南下的必经之路,若是北辽铁骑南下,首当其冲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河东路,身为河东路豪族,薛家应该感谢他父亲才对,为何会恨他父亲?
难道也是因为凉州失陷?
毕竟凉州在河东路北端,当年凉州失陷,薛家也受到了波及?所以才恨的?
这一会功夫,张翔在脑中胡思乱想了一番。
那山夫见他这样,突然嗤笑一声:“怎么?知道是薛家,怕了?”
“怕,当然怕,那可是薛家,我能不怕嘛!”张翔呵呵一笑,反问道:“你不怕吗?”
那山夫轻轻冷哼一声:“我只是给林员外打听消息,是谁与我无关,我怕什么?”
“也对哦!”张翔做出一个恍然的神情,然后道:“那如果薛家知道你坏他们的好事,会不会杀你呢?”
“我并未把这令牌的来路告诉林员外。”山夫突然道。
“哦?”这倒是让张翔好奇了。
山夫继续道:“薛家是何等大族?既然是薛家的客卿纵火烧了他一家,那一定也是奉薛家之命,这林员外是没机会报仇的了,告诉他,也只能是让他枉送性命,我只跟他,我不知道,让他自己去查。”
“那看来你还挺仗义的。”张翔由衷点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没本事给他消灾,也就只能让他少送一条命。”山夫缓缓道。
“是条汉子。”张翔伸出大拇指。
然后让陈奇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他把银子交给山夫,对他道:“拿上这点银子,今晚就离开去别处吧,别待在平州了,告诉你也无妨,薛家客卿只是纵火的帮凶,真正的主使者是江湖上人称破天刀的石广顺,澎湖十八寨的管胜,杜二娘,还有青州小霸王贺司南,你既然能认识我身边的袁沉,那想必这几人你也不陌生,他们现在还在城中,你若是还待在此处,他们若是知道你在调查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你,好自为之。”
说罢,张翔就轻轻挥手,转生走向了马车。
那山夫手中拿着银子,目光异常的震惊。
张翔上了马车后,还回头笑着道:“对了,是不是还有别人帮着林员外,若是有你认识的,也奉劝他们就此收手,别白白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