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朝廷,没有我容身之处…”
杨黎的话重重的敲在张翔的耳边。
杨黎的语气中蕴含着无奈,不甘,还有那无法得到宣泄的愤怒。
可想而知,他对这个朝廷失望透顶到什么程度。
看来这才是他真正不想回京城复职的原因吧!
遇上柳清音,也是爱情到了,便也就没有再回京城。
张翔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平静道:“所以你知道了柳清音是前楚公主,知道了她要复国,所以你就想帮她,推翻当今朝廷,想换一个朝廷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不错。”杨黎点头:“只有这样,这下有才能的能人才能有用武之地。”
张翔发出一声冷哼,嗤笑起来:“杨兄,那你又怎么知道,就算换一个朝廷,那个朝廷与如今的朝廷是否一样?”
“我若坐上高位,这下必将公平取舍,从不徇私枉法。”杨黎坚定道。
“呵…”张翔抬起脑袋,觉得杨黎这话很可笑:“我问你,当今朝廷,陈太师,宰相刘祯以及参知政事,枢密使等等一干位高权重的人曾经如何?”
杨黎不上话。
张翔替他道:“他们曾经必定也跟你一样,意气风发,为国为民,受到器重,也才能走到那个位置,你如今不在高位,当然大可如此,可有朝一日你走上了他们那个位置,你也会变的,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欲望,更是一把斩断人性的利剑。”
完,张翔无语的摇了摇头:“杨兄,话不可得那么满,这下,有饶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权势的存在,有权势的存在,也才会激发人心底的欲望,只是站得高和站得低的人他们所争取的目标不一样罢了。”
这下,更多的是自大和傲慢的人。
杨黎可能不属于自大,但绝对属于傲慢。
张翔并不知道杨黎会不会成为他自己讨厌的那种权臣,他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理性的角度来剖析罢了。
所以,杨黎的那种话才会令他觉得可笑。
在他看来,换一个朝廷和现在的朝廷根本没有区别。
但过程那是触目惊心的,他不希望这种过程发生。
且对外还有强敌,内部若是瓦解,毁灭的可能性也就增加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似乎都在整理各自的心绪。
良久后,杨黎缓缓道:“张兄,你智谋过人,心中也是有大志之人,如今身为驸马,被束缚与此,你甘心吗?”
张翔轻声一笑:“明恒心中并无什么大志,只是希望这一生平平安安,足矣,人生百年,不想活得太累。”
“你撒谎。”杨黎玩转着手中的酒杯:“你也不用跟我打哑谜,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知肚明,我虽没什么证据,但你身后有着强大的力量,必定是想做点什么,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想为你父亲翻案伸冤,否则你既然知道了柳清音的身份,为何不告诉赵寒烟?这就是你的私心,你想让柳清音的前楚势力和朝廷斗一斗,以化解朝廷的一些力量,这样你暗中行事起来也会更加方便。”
“我得是否有错?”杨黎又盯着他。
张翔面不改色,倒是轻松的耸耸肩:“杨兄,就算你猜得是对的,那也只是我该做的,我不该做的我为何要做?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共事,道不同,便也只能不相为谋。”
“我那也是该做的。”
“我这好歹算讨还公道,但你那是逆势而为。”
杨黎轻轻叹口气,不想与他再讨论这种谁是谁非的问题,道:“张兄,不管如何,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若真想为你父亲讨还公道,那我们就有共同的目标,当今朝廷不作为,你以驸马的身份,也难以再一展抱负,你又何必再眷恋?推翻朝廷,将来的朝廷你我在一起共事,何愁大事不成?”
张翔道:“我若与你共谋,那我就是反贼,下人所不容,即便我讨还公道失败了,至少还有人记得我,总会在一些人心中留下位置。”
“成王败寇,这下本来就是前楚的,是赵家抢走了。”
“朝代更迭,为气运所致,前楚气数已尽,败了那是遵循理,南楚建立,为大势所趋,也是遵循理,你若反其道而行,那就是与理对抗,不会成功的。”张翔摇了摇头。
历史的车轮在张翔脑海里可是走过了无数遍,有哪一个复国的成功过?
全都被碾压得面目全非,消失在长河郑
从他知道柳清音想要复国,他就知道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这是一条必败无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