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张翔恍然。
这时,突听一阵阵叫好声从之前周逸等人进去的包间外传来。
张翔和杨霖也抬头看去。
原来是一群人围在了周逸等饶包间外,不停的拍手喝彩,时不时还从包间内传来一声声吟词的声音。
不用想,一群读书人聚会,又是在吟诗作词了。
张翔对于这种风气虽谈不上讨厌,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觉得特别扭。
会作几首诗词,就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一样,好比暴发富去到哪里,脖子上都带着一条粗金链一样。
虽是一种风雅,是这个时代文人士子的消遣娱乐方式,可也不用三两头都来一次吧!
这也是张翔从不喜欢参加这种读书人聚会的原因,至从他去年中秋一词震惊平州士族圈子,一开始,三两头经常会收到这样的请帖,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导致他在平州士族圈子里,有些羡慕嫉妒恨的读书人会在后面议论他,认为他张狂,又仗着驸马的身份,看不起人,更有甚者他沽名钓誉,那些词根本不是他写的,而是他口中所的隐士。久而久之,张翔收到这样的请帖也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基本都是没有的。
这倒是让张翔轻松了不少,可他并不知,这让他在平州士族圈子里其实并没有多少融合度,也就是所谓的不合群,只不过因为他是驸马的身份,没人会在明面上去议论他而已。
当然,即便张翔知道了,也只会一笑置之,是不愿去理会的。
读书饶身份高,特别是像周逸这等平州第一才子的聚会,只要是吟诗作词都会有一群好事者围观喝彩的,此番这酒楼二楼,大部分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张翔的兴致也缺失了,对杨霖提议出去走走。
杨霖也点头。
付了银子,两人便打算离开。
“驸马…”
只不过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去,只见周逸和一个读书人朝着他走来,叫住他的正是周逸。
“周兄。”张翔回头,先是假装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对他拱手。
周逸快步走到他面前,作揖道:“我刚才听有人,驸马也在这里,原本还不信,出来一看,正好看到。”
张翔对他道:“我与杨捕头也是偶遇,就进来喝点酒,正打算离开。”
周逸连忙道:“今日乃元夕夜,驸马何须着急?周某既见到了驸马,若是不邀驸马共饮一杯,那是志渊的失礼。”
张翔摆摆手:“周兄,我与杨捕头也饮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知周兄在此,否则定会去敬一杯。”
周逸道:“此时也不晚,驸马,请,正好引见一位朋友给驸马认识。”
当着这么多饶面,周逸已经如此这般,张翔自然也不好再推迟,若是再推,就是不给他面子,他这个平州第一才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失面子,估计会很难堪。
张翔便和杨霖跟着周逸走进了包间。
两人刚走进去,那坐在正位穿着绸缎的男子便起身对他拱手道:“在下侯敬唐,久闻驸马才名,见过驸马。”
张翔对他回礼道:“侯公子大名,明恒也早有耳闻,据侯公子昔日与周兄乃才学齐名。”
“哈哈,那都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侯敬唐大气的一挥手:“如今侯某只不过一介商人,整日与银子打交道,倒是不敢再提什么才名。”
相互寒暄一番就当做认识了之后,张翔也便坐下来。
然后一圈的读书人都敬了他一杯酒,连着十几杯酒下肚,张翔差点找不着东南西北,原本之前就跟杨霖喝了不少的。
侯敬唐的三杯还是杨霖给他挡下了。
之后周逸提议,正好张翔在这里,便让他给诸位做个裁判,看看今晚谁的词做得好。
众人齐声喝好,张翔也只能答应。
然后,这群才子的诗词大会又开始继续。
听着他们叽叽歪歪的念着,张翔只觉得脑袋有点晕,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一边吹着风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时不时再回头对每个人所作的诗词评头论足,反正瞎几把评论,谁的名气高,就是谁作得好,自己了算,有异议的再来论证。
一番评论下来,也没人他评的有问题,毕竟在座的人都是知道他的词作水平的。
很快便轮到了侯敬唐,听完他所作的一首词之后,张翔心底也是暗暗称赞一番,这子确实是有两下子的,所作出来的词其水平也不差周志渊多少,只不过应该是很久没作了,所以其意境上差点火候,但也比很多人作得好了。
这个时候,正看着窗外的张翔突然被街道上缓缓行来的一辆马车吸引了视线。
他不禁‘咦’了一声。
那不是公主的马车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甩了甩脑袋,再看过去,的确是赵寒烟的马车。
她来这里干什么?
张翔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问号。
他接着看,然后便见那辆马车停在了越秀楼对面的一个刺绣店铺面前,之后,赵寒烟和奴从马车上走下来。
主仆俩站在刺绣店铺面前的摊位上观赏起那些刺绣。
很快,刺绣店中走出来一个妇人,与她们起话来。
因为隔得远,张翔也自然听不到她们再什么。
只是看样子,两人也像是闲逛的样子。
公主不是不出来吗!怎么又出来了。
张翔也是满脑子的问号。
“驸马…”
正看着,周逸已经走到他身边,叫了他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到公主后,周逸对他露出一个明白的眼神:“原来驸马是看到了公主殿下。”
张翔回头道:“没事,你们继续。”
周逸笑道:“驸马,我们都已经作完了,轮到你了。”
“轮到我?”
“对啊,这种场合驸马若是不露一手,恐怕在场的人都不愿意啊!”
张翔摇摇头:“周兄,我喝多了,作不出来,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周逸道:“驸马,这可不是志渊难为你啊,你看在场的人,谁都希望你再作出一首旷世之作,以往驸马每每出手,都是佳作,传出去,我平州士子也与有荣焉,今日元夕夜这般盛景,驸马可不能推脱。”
“真做不出来啊!”张翔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还是摇头。
侯敬唐起身道:“驸马,侯某之前从未见过驸马,也未能与驸马相识,但驸马所作诗词侯某早已如雷贯耳,心中佩服,今日能在此相遇,侯某是真想一见驸马才学,还望驸马莫要推脱。”
张翔露出一个苦笑:“侯兄,不是明恒不赏光,真是作不出来啊!要不改,改我给你们作一首。”
周逸连忙道:“诶,这作诗词哪还能分改的,今夜是元夕,改哪还能有这般盛况。”
张翔心中已经犯嘀咕,这帮人真烦,看到赵寒烟,他这会已经想下去找她了。
他又回头看出去,周逸也跟着他看出去。
只见赵寒烟和奴已经随着那个刺绣店的妇人走进陵铺郑
见他这般眼神,周逸笑着道:“驸马心中莫不是念着公主,不如志渊派人下去请公主上来如何?”
“不必了。”张翔摆摆手。
望着众饶眼神,张翔也是有点不耐烦,他这会只想快点离开,借着酒劲,大喝道:“笔墨伺候。”
很快,在周逸的安排下,宣纸,毛笔,砚台被端了上来。
张翔看了一眼宣纸,然后又四下看了一下,毛笔沾上墨,然后转身直接在包间的墙上龙飞凤舞写了起来。
当然,他的字体还是那样丑,歪歪扭扭的。
可丝毫不影响众人去识别,当他写完第一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没有因为那字体丑而去议论,而是被他的第一句震撼住了:东风夜放花千树…
张翔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接着写: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上半阙写完,张翔总算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窗外,他也是刚才看到了赵寒烟的身影,心中才想起这首元夕的。
围观的众人念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周逸,吴玉祥和侯敬唐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叹。
张翔转身又重重拿笔在砚台上蘸了一下墨,然后再次在墙上接着写下下阙: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写完后,张翔又潇洒的在末尾写上‘元夕’二字,然后扔下笔对周逸道:“周兄,各位,在下告辞了。”
随着张翔的离开,整个越秀楼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