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翔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西金人如今没有进攻,只是在调整战术。
不远处,正在救治伤员的林飞鸿看到张翔,连忙走了过来:“驸马,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张翔道:“没事,我不来看看,会很担心。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飞鸿摇摇头:“情况不是很乐观,西金人从一个时辰前就开始攻城了,你也看到了,他们有大型的攻城器械,还有占优的人数,就这一个时辰,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而他们,也仅仅只损失了不到两千人,这还是你了让他们失掉戒心的情况下才损失这么多的,照这么下去,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士兵没有中计,那他们只要调整好战术,继续再来这么几轮,恐怕撑不到晚上城就破了。”
看着远处西金大军阵营中的那几架攻城器械,张翔心情沉了下去。
这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西金人还准备了这么精良的攻城器械,林飞鸿得不错,光是眼前的情况,西金人只需要损失不到两倍的兵马就能破了城。
这时,纪恪也走了过来,他把一封信札递给张翔:“驸马,你看,这是攻城之前,西金人射上来的。”
张翔摊开一看,上面只有六个字:“投降者,可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张翔笑着把信札捏成了纸团:“纪指挥使,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末将惭愧,暂无应对之策。”纪恪摇了摇头:“他们的攻城器械太猛烈了,有这些攻城器械的掩护,我们的弓箭手根本没起到大作用。”
“用火攻。”张翔看着那百米之外的三架投石车。
“火攻?”纪恪怔了一下。
张翔道:“你把秦大人找来。”
很快,秦傅来到了他面前:“不知驸马有何吩咐?”
张翔道:“秦大人,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企图逃出城的百姓,你去派人安抚一下,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另外的三座城门打开,顺便找人把城中能用的灯油和油布全部找来,要快,在西金人下一轮攻城前得准备好。”
“纪指挥使,你把弓箭手里箭术最好的全部挑出来,然后派一队盾牌兵掩护弓箭手…”
秦傅和纪恪瞬间就明白了张翔的意思,连忙点头,把他吩咐的事情传达了下去。
随后,张翔站立在城头,看向远处西金饶阵营。
此刻西金饶阵营也没有动静,只有前排数百个骑兵排成长长的一排,趾高气昂的对着这城门的方向。
张翔脸色沉着,看着那西金阵营里的投石车,撞车等攻城器械,想起了火炮。
这个时候的火药早已问世多年,但都只是运用于竹筒中拿来做鞭炮使用,还未有人将火药运用于战场上。
一是没人去想过,二是此时的技术还达不到制作出优质炮膛和炮弹的水平,最多也就只是石弹,投石车便是类似于这样的。
看来等这次回到平州,格物学的研究也得启动了。
张翔心中想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秦傅便带着一帮官兵把所需要的灯油和油布找来了,陆续还有诸多百姓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城墙上。
纪恪也挑出了上百个箭术还算不错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站在城墙上,每个弓箭手前方都布了一个盾牌兵掩护。
张翔让弓箭手把油布包裹在箭头上,然后染上灯油,做成了火箭。
张翔正色道:“待会敌人若再攻城,所有弓箭手集中火力,用火箭先攻他们的投石车,这投石车对于城墙的破坏力极强,只要烧了投石车,能将他们攻城的力量大大削弱。”
众多弓箭手连忙应允。
很快,不远处的西金阵营再次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呜…呜…呜…”
激昂的号角声振奋人心,西金人果然改变了战术,这次没有用步兵,而是用较为灵活的骑兵。
马蹄响起,数百骑骑兵奔腾着朝着城墙下驶来,那三架投石车也缓缓的移动着,找准了攻城的位置停下来。
那些骑兵奔到了东侧的城墙下,然后搭上了云梯。
纪恪心中一紧。
张翔死死的盯着那些已经准备好的投石车,冷静的指挥着:“纪指挥使,你带领一队士兵把东侧城墙守好就行,这东侧城墙只是他们用来干扰我们视线的障眼法,他们真正想攻的是西侧,所有盾牌兵,弓箭手待命,点起火箭,集中那三架投石车。”
“是…”
齐齐的吼叫声响起,所有弓箭手手中的火箭被点燃。
“轰轰轰…”
巨大的响声响起,远处的投石车抛来了一块块巨大的石块砸向了城墙。
挡在弓箭手前方的盾牌兵悍不畏死,面对那从而降的巨大石块,没有选择退缩,大吼一声后,用手中的盾牌向上举了起来。
不出意外,大多盾牌兵都被这巨大的石块吞没,但同样的,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已经射出了手中的火箭。
无数火箭如同从而降的火雨一般在空中绚烂的划过,钉在了投石车上。
这木质材料的投石车触火即燃,很快,其中一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连同四个操作投石车的士兵也被这无数的火雨吞没。
接连承受了两轮投石车的进攻后,南楚军用损失了近乎一半盾牌兵的数量方才烧毁了一架投石车。
西金人看着陷入熊熊大火的投石车方才有些觉悟,命令士兵紧急把另外两架投石车后撤。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轮的火箭已经从而降集中到了另一架投石车上。
大火再次被点燃。
城墙西侧这边打得激烈,东侧倒是显得稍好一些。
那些已经挂上云梯的骑兵虽然有人爬了上来,但看到了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后便又迅速的往下撤了,丝毫没有与南楚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意图。
林飞鸿游走在城墙边缘。
遇到林飞鸿,那些西金骑兵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手中一把红缨枪挥舞,几乎每一个在他面前冒头的西金骑兵都被他的长枪在脑袋上开了个窟窿,跌落城墙。
六月初九的颍州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