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动剑,那一干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士兵也猛然纷纷站了起来,‘唰唰唰’一股脑的,也皆是拿起了手里的刀对准了他。
曹山也与他拉开了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瞬间,所有人就跟他敌对了起来。
突然有人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能打就能打?别以为仗着自己武艺高就可以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我们人多,可不怕你。”
“对,曹都头,要不先把他们绑起来。”
曹山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张翔。
见这群人突然之间变得气势汹汹起来,张翔都被气笑了:“就凭我是张翔,颍州城的守城将领,当初我带着两千人守城,面对敌人三万人,城墙上可没有一个孬种,那才是真正的士兵,每个人就算是被敌人刺得千疮百孔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你们经历过吗?你们有那个勇气吗?颍州城那些冲上城墙和敌人拼命的百姓都比你们有勇气,虽然他们全部战死了,但他们的勇气和精神是你们永远比不了的,你看看你们现在?跟他们相比起来,你们这群孬种,根本不配做我南楚将士。”
说完,张翔重重把剑插在了地上:“你们面对敌人,但凡有现在面对我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我还真不怕告诉你们,就你们这群庸兵,还真不一定是我们两人的对手,不服的就试试看。”
这时,张翔身后的唐芸笑着走了上来,拔出了剑。
至始至终,她都一直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插。
现在拔出了剑,她方才在手里划了一圈,笑嘻嘻的看着这群士兵:“我告诉你们哦,我的剑可不长眼睛,本姑娘呢,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杀人,特别是杀那些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士兵也全然不管唐芸这番半威胁半调笑的话了,在张翔说出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颍州城的守城将领?
这些天来,那个传闻中颍州城战死的守城将领可是被很多人崇拜的,不仅用七千人对战西金人三万,杀敌五千,而且还安全撤出了颍州城的七万百姓。
而在这其中,他还分别派出了一千人坚壁清野,让西金人进入颍州之后没有得到一粒粮食,还派出了两千人迁移百姓,实际上,他真正用来守城的兵力也不过四千人而已。
四千对三万,将近十倍的兵力,他还能做到坚守两天,杀敌五千,撤出七万百姓等这么多事,城虽然最后还是丢了,但其实是他胜了。
如此悬殊的兵力除了守城战死的士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若是换成别人,那一城的百姓都将无一幸免。
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到的,如果再给他多一些兵,颍州城也许就不会丢了。
所以,面对这个传闻中的张姓将领,身为士兵的他们是钦佩加崇拜的,他守城的事迹让很多人是热血沸腾。
他带领守城的那些士兵,才是真正的铁血将士。
此刻,不少被他震懵的士兵拿刀的手都不禁抖了抖。
有士兵出声道:“不是说,那个张姓将领战死在城墙上了吗?”
“对啊!难道你是鬼不成?”
“听说这个将领的头颅都被挂在城墙上了?”
“…”
于是,一干士兵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纷纷议论起来。
听他们说了诸多不同的版本之后,张翔方才缓缓道道:“你们也不用去猜了,我命大,逃了出来,放心吧,只要我活着,这颍州城迟早我还会再夺回来。”
他知道,只有亮明了身份,也才能取得这群士兵的信任。
这群士兵虽然看起来庸了点,可不至于无药可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没兵,他无法跟西金人打,如果不在外面做点事,利州城迟早也会被攻破。
一旁的曹山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因为下雨的原因,他身上已经被石崖上滴下来的水浸透了,可他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艰难的开口道:“你真的是张将领?”
“你若不信,等入了城,我大可带你去找纪指挥使确认。”张翔对他道:“我叫你们这么做,不是让你们送死,而是要让你们团结起来,把所有散落的溃兵都集结起来,这样才能在城外给西金人施加压力,否则,以利州城内的力量,也坚持不了多久。”
曹山突然单膝跪地,不敢再有任何怀疑,重重的拱手:“张将军恕罪,属下刚才不知是张将军,多有冒犯,还请张将军责罚。”
张翔摇摇头:“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我也是有意要隐瞒的,毕竟丢了城不是什么荣光的事,我心底有愧。还有,我并不是什么将军,只不过算是个朝廷中人,只因为当初身在颍州,所以才临时充当将领,守了一次城,往后不要叫我将军了,叫我先生即可。”
“是…先生。”曹山再次重声道:“我等愿意听先生调遣,保住利州城。”
“我等愿意听先生调遣,保住利州城…”
然后,那一干士兵也跪了下来。
外面,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那些雨水也顺着石崖崖壁滴落。
这个晚上,这近百士兵就这样肩并肩,靠在石崖缝里度过了,每个人怀里抱着的战刀始终都没有松开…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