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心下清楚,以刘表的智商和为人处世的能力,根本不会想出,这种以退为进的安身计策。在整个襄阳城中,只有蒯良、蒯越两兄弟,才有这般深远的见识和目光。
如今,刘表的前途、荆州军文武的前途,依旧是扑朔迷离,依旧是如履薄冰。可是,蒯良、蒯越两兄弟,能这般为刘表的安危考虑,也就证明了,他二人是忠心之人。像这样的忠心良臣,是值得敬佩、称道的。
刘表在荆州,他可以做个地头蛇,他可以做个“土皇帝”,他可以发号施令。一旦离开了荆州,刘表什么都不是了,一个刀笔小吏,就可以将其置于死地。
李牧的心下,又怎会有半点的忧心?刘表身为荆州牧的时候,尚不能给他带来麻烦,尚不能给他造成威胁。更何况……刘表一无所有之时?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日后,他李牧,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下刘表的性命。从始至终,在李牧的眼中,刘表都不是他的对手。
既如此,他李牧,又何必多此一举、大动干戈的收了刘表的性命呢?
留下刘表的性命,给他一条生路,既可以稳定荆州军文武的心,也可以安定荆州百姓的心,还可以向世人展示出……他李牧,是个胸怀宽广、大肚能容的统帅。
所以说,留下刘表的性命,始终是利大于弊!既如此,何不给韩嵩、伊籍二人一个顺水人情呢?
“蒯氏兄弟,能有如此进言,足以显示出,他二人是忠心良才!德高、机伯能为刘景升求情,亦是忠心之臣所为!本侯向来体谅忠心之人,又怎会拂了尔等的一片苦心!”
李牧心下思虑已定,随即,看着韩嵩、伊籍二人的方向,意有所指,一脸笑意的朗声说道:“既如此,待襄阳城的一切事务处理好之后,刘景升可携着一家老小,前往长安城定居。本侯自不会亏待刘景升分毫!”
韩嵩、伊籍二人,听闻李牧所言,又见李牧面上的神色,心下是明白过来,看来……李牧是不会对刘公下手了。想到此,韩嵩、伊籍二人也是心下安定了不少!
“当然了……”
就在韩嵩、伊籍二人,心下逐渐安定之时,又是传来了李牧别有深意的声音,“刘景升能不能享受本侯的宽容,还要看他的造化,看他的所作所为了!本侯只是希望……刘景升莫要负了尔等的忠心,莫要负了本侯的一番美意才是!若是真有一天……刘景升做出了什么糊涂的事,可别怪本侯……不留情面了!”
李牧这般明显的警告,韩嵩、伊籍二人,又怎会不明白呢?二人也不敢随意的妄加保证,毕竟,日后之时,刘表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他二人自然是预料不到。二人在心下不断的祈祷着……刘公啊刘公,您可要认清现实,可千万别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来。
“今日,二位先生,新投于本侯麾下,凉州军再添贤才良士,可谓是喜事临门!”
李牧知道,方才,他的一席警告之言,韩嵩、伊籍二人自然会明白的,也会传达给刘表的。旋即,李牧环视了凉州军众文武一圈,又是看着韩嵩、伊籍二人的方向,神色中尽是喜色的朗声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本侯要为二位先生设下酒宴,一来,庆贺二位先生的弃暗归来;二来,为两位先生接风洗尘!”
听闻李牧的欣然之言,又见了李牧面上的真诚神色,韩嵩、伊籍二人大喜不已。二人面上的欣喜之色,难以言状。韩嵩、伊籍二人,心下暗暗思忖道:看来……此番,投效于凉州军,效命于车骑将军李君侯麾下,当真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