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周瑜抬高了声调,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依旧是决绝的大声回复着,末了,又是补了一句,“我荆南军之兵……
皆是悍不畏死、至死方休之辈!”
在周瑜看不到的地方,他听到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低语声……
或是议论着洞庭湖战败的事,或是讨论着如何守得住零阳城的事……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彷徨不安,有着惊疑不定,还有着惊惧恐慌。
“公瑾!”
李牧不去纠结荆南军兵士守城决心的问题,随即,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零阳城中,辎重粮草几何?
又可支撑几日?”
“足可支撑半年!”
周瑜心下一惊,再次提高声调,掩饰着心虚,大声说道。
听闻周瑜所言,一边的张衹,神色不可置信,又是满腹狐疑的看向周瑜……
零阳城的粮草……怎么可能支撑半年?别说是半年……就连眼下的这个月……
“哈哈哈……公瑾!”
牧,以诚待你!
你又何必欺瞒与我?
李牧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神色中满是笃定的朗声大笑道:“城中的辎重粮草……
只怕是……不足以支撑三日吧!”
周瑜心下大惊,思忖道:李牧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这般机密重要的军情,是何人透露的?
相较于周瑜的心如雷霆、面如平湖。
张衹可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怎会知道?”
周瑜很想问一句李牧,你是如何知道这般军情的。
可是,他不能问,绝不能开口相问!
因为,直到此时,荆南军的兵士,尚不知道粮草存量的问题。
一旦问了,那就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一旦开口,那就证明了……李牧所言是真;零阳城的辎重粮草确实只有三四天的存量了。
周瑜隐忍着,沉默着,慢慢的调息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张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和好奇,忍得很是辛苦!
“眼下!
孤城零阳,内无粮草,外无援兵!
军心涣散、士气低迷,战意消弭,只在旦夕之间!”
李牧看着周瑜的方向,面带杀气的沉声说道:“再有我凉州雄兵,重重围困于城外!
如此……
纵然太公降世、孙子复生……
这般孤城……
焉能久守?”
周瑜再一次沉默着,心中满是苦涩!
李牧说的对!
“贼子李牧!”
张衹终于是忍不住了,嘶声吼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我主之援兵,临湘城之援兵,朝夕可至。届时,我军内外夹击之下,我张衹必擒你这反贼!”
“无知小儿!
也敢在本侯面前……狺狺狂吠!”
李牧双眼微阖,定定的看着张衹,浓烈的杀意,弥漫于周身,语气中尽是彻骨寒意。
张衹,我李牧记住你了!
李牧的蔑视,令张衹哑口无言、满面涨红着如猪肝色。
“公瑾!”
李牧收起杀意,笑着说道:“这儿有两件礼物送给你,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甘伕会意,朝着凉州军军阵的方向,挥了挥手中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