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妍被禁足不能出自己的院子,若是以往,她要想出也就出了,根本没人能拦得住她,但这次是罗松亲自禁她的足,并且还特地派了两个健壮婆子守在院门口,罗妍想离开可不容易,但这也难不倒罗妍,勋贵家姑娘,又是从小被纵容娇惯长大的,罗妍性格里向来不缺狠厉果决,脑子也不算笨,虽未习武,平日里骑骑马、和闺友们打打马球之类,使得她有点体力,她几乎想都不用想,立刻抓住林瑶做人质,手里拿着把金簪子作势往她脖子上扎,推着林瑶走出了院子,逼退门口的婆子,快步往罗老夫人的延安堂走去。
林瑶起初被罗妍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明白罗妍的意图,忙积极配合,并时时提醒:“妍表姐你可小心着些,千万别真扎到我了!”
罗妍也不答话,一路沉着脸揪着林瑶,直走进延安堂才放开了她。
罗老夫人自从被成国公不留情面地严责几次,如今是没敢再像以往那样凡事只顺着自己的心意,但终究是疼爱孙女的,罗妍扑进她怀里号啕大哭,很快哭成个泪人,罗老夫人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一迭连声喊着“心肝儿肉”,由着罗妍在她屋里闹腾,一时忽略了罗妍尚在禁足期间,对于她抓了表妹做“人质”险些伤害到林瑶一事,竟是暂时不舍得追究。
林瑶有惊无险,本着想看热闹也没多嘴,罗秋却瞧得真切,担心之余,也恼怒罗妍阴狠,连表姐妹都敢伤害,便存了心要给罗妍挖坑令她不得好过,配合着罗妍的哭泣求告,罗秋也大呼小叫岔开话题,打扰并阻止老太太为罗妍想辙开脱。
正当延安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成国公正好进内院来,听得罗老太太又开始纵容孙女,为罗妍诉求说不满意余家这门亲事,要退掉,顿时大怒,责斥道:
“简直荒唐!两家本是通家之好,联姻更为绵延一层亲情,都已交换庚帖信物,这定则定矣,岂能说退就退?当婚姻是儿戏、想要结仇么?”
罗妍哭着道:“我自有中意之人,我不嫁余二郎!死也不嫁!”
成国公眯起眼:“那就等你死了再说!自古以来,婚姻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你一个小辈想如何就能如何?我看你果然是平日里太过骄纵疏于管束,这副样子嫁去别人家实是丢了我罗家的脸!今日起,你父亲给你的禁足令可解除,但要继续关在闺房,由教养嬷嬷时刻陪伴左右,教导礼仪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出来!否则就一直关着,直到出嫁那日,直接抬去余府,送往边关与新郎相伴!长辈们不在侧旁,你再怎样粗鄙无礼,眼不见心不烦,也无关紧要了!”
罗秋母女相视一眼,面上端着,心里却在偷笑,罗妍则是双眼一翻,直接晕倒过去。
春晖院,金氏睡了一觉刚醒来,未及喝药就听到罗妍闹到延安堂,又被国公爷严厉训斥当场晕倒的消息,顿时心疼不已。
这些天金氏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病了,马氏、罗姝每日过来侍疾,罗妍的婚事她们也都知道,但苦于罗松严令不准任何人接近罗妍,即便是马氏和罗姝也不能够,金氏是倒是可以与罗松抗衡,却又病得腿软走不动,原想等过两天再好些才过去跟罗松理论,要退了这门亲事,因而索性就不告诉罗妍知道,谁知道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