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安帝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再发动一场大战的话,司徒牧深知北辛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当年的北辛大将军唐川得胜归来功高震主,早已被司徒牧解去兵权成为如今的北安侯。虽说唐川依然是北辛重臣之一,却已经被排挤的很少过问朝政。
玉川城北安侯府,唐川身披大氅在梅园凉亭之中赏着梅海,府中大幕僚孟托正在向唐川密报着大安使臣的情况。别看唐川已经被逼交出了兵权,但是年仅四十多岁的唐川可不想就这么郁郁终老一生。
唐川走出凉亭,伸手折了一段梅枝,“孟先生,你说那大安帝君刘创,是真的病重思念太子,还是想借机发动大战一雪前耻?”
幕僚孟托回身谨慎的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侯爷,不管那大安帝君怎么想,这对您来说~却是重掌兵权的机会。”
棱角分明的唐川目中绽放出坚毅之色,“本侯确实想重掌兵权,但如今那大安国力强盛今非昔比,反观我北辛朝政却被一些只会阿谀拍马的宵小把持,军中上下早已不复当年之勇。长此下去,北辛危也!”
“侯爷,您的意思是~如今我北辛无力与大安一战?”
“必败无疑!”
唐川重重的说了四个字,神色之中甚至有些痛心疾首。唐川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绝不能看着北辛子民被外敌欺压。为了整个北辛,他甚至可以做出逾越君臣之事。
孟托微微一抱拳,“既然这样,侯爷更应该重掌兵权,重振我北辛辉煌。”
唐川摆了摆手,“时机未到,暂且不说这些。孟先生,你觉得此次大安派来使臣,主上是应该放人,还是拒之门外?”
孟托犹豫了一下,抬头说道,“侯爷,放与不放各有利弊,若是站在侯爷的角度上,我到觉得不放为妙。”
唐川裹了裹大氅,他知道孟托是为了他着想。若是把大安使臣拒之门外,大安帝国上下必会群青激愤,借机举起战旗一雪前耻。那样一来,不管大战之初北辛是否能扛得住,最终必然会重新启用他这位北辛战神。
唐川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本侯还能提得动战戟,恐怕主上~!”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府中一名当值总管引领着一名宫中内官,匆匆向这边走来。孟托一看,赶紧后退两步,他知道这是陛下送来了旨意。
宫中内官手中托举着一道卷轴,躬身走了过来,“奴才叩见侯爷。”
“免礼,主上可有旨意?”唐川挺拔的身姿俯视着宫中内官,直来直去的问了一声。
“陛下并无旨意,只是今日偶的一副山水,想请侯爷观摩一番。”
内官说着打开了卷轴,一副气势恢宏的山水画呈现在唐川面前。
唐川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了国主司徒牧的心意,“此画卷意境不错,山势周边虽然川流激湧,却在松柏环绕之中占了一个稳字。”
内官微微躬身,“主子还说,如今大安使团就要到来,不知侯爷有何见解?”
唐川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向府中当值总管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片刻之间,下人们把案桌抬上,碾好了笔墨。唐川提笔挥毫,却只写了一个大大的‘放’字。
“烦请内官承请主上,这就是我唐川的心意。”
唐川说完,却伸手把纸卷揉成一团,扔进了梅海之中。内官小心的收起了画卷,躬身说道。
“那就不打扰侯爷清静,奴才告退。”
孟托看着内官跟随总管走出梅园,忍不住叹息道,“侯爷,就这么放走那大安太子~岂不是?”
唐川面色有些阴沉,转身向外走去,不过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唐川仰天长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孟先生,主上求的是一个稳字,就算我不答应,依然会放人。”
“放与不放是圣上说了算,但那大安太子能否活着回到大安~却是侯爷您说了算。”孟托低声说道。
唐川仿佛在犹豫着什么,最终,眼神突然一厉,“我北辛帝国~确实不能在沉沦下去了。走,去书房!”
孟托眼神一亮,看着唐川威猛的背影渐渐露出了笑意。身为北安侯府的大幕僚,别看在外人眼里唐川像是早已被磨砺的失去了斗志。但是孟托知道,唐川心中的那一团熊熊火焰,从未熄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