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山谷不大,六千人连扑带打的费了半时间总算是将火扑灭,离下了一条黑漆漆的山谷像极了一条大煤沟。
“快找,一定要找到国师。”黑漆漆的哈弄儿,脸上挂着两条泪水冲出来的痕迹,整个人就像是刚躲在煤堆里哭过似的,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可不会因为伤心而哭,那两条泪痕是被烟给熏的,不光他是这样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这样,这脸一黑这牙齿就显的特别的白,在黑漆漆的山谷里现在能看见的就是那一槽槽白牙了。
现在所有人都不怀疑国师就在这火场里,刚刚扑灭大火里,那一躯躯被烧焦的尸体身上所穿的铠甲,除了国师的亲卫整个吐谷浑就没有这么骚包的铠甲了。
那国师呢?他的亲卫都在这儿了,他人也必定在这儿,可是看着满谷的焦石却难以分辨出国师的身影。
“将军这边有情况!”
“是国师跟弄葬将军,将军咱们找到国师了。”
蛤弄儿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这片黑漆漆的山谷后面居然有一片零星的水洼子,但是现在大部分都已经被大火烤干了,只剩下一潭潭的淤泥,唯独一个不大的水洼子最多也就两口瓦缸大,这里面的水却还在,因为在这个水洼周围的芦苇在烧起来之前就已经被人砍掉了一片。
如今国师叶东城就枯坐在那只水洼子里,虽然坐在水里,但一身的白袍也已经被熏的一片漆黑,丝绸的料子如今看起来却像是一件黑皮大衣,油光放亮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炭雕似的,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有规律坐着起伏运动,知道他还还喘着气,光看外表那就跟一块熏过头的腊肉没什么两样。
“国师……”看着这墨汁一样的水洼子里那腊肉一样的叶东城,一时间哈弄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东城动了,这一动那一身的黑灰就往下掉,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哈弄儿,眼睛有些迷茫仿佛失忆了似的不认识眼前这个冉底是谁?
“国师,未将哈弄儿拜见国师。”
“原来是哈弄儿……咳咳……”
叶东城这一开口嗓子干的就跟只公鸭子似的,这一咳嗽嘴里鼻子里冒出来的全都是黑灰。
“正是未将,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东城看了看四周,道:“神鬼弄葬呢?他人在哪儿?”
哈弄儿立刻回头朝众人挥了挥手道:“快去找弄葬将军,快去!”
很快便有一个卒来报:“报……回禀将找到弄葬将军了。”
“人呢?快带过来!”
“这……”
“这什么这?”
“回禀将军,这……这可能有些麻烦,弄葬将军已经熟了……”
“熟了?你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弄儿一把将来报的卒从地上抓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像要吃人。
叶东城道:“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叶东城想从水洼子里站起来,结果却是一个踉跄,要不是哈弄儿极时扔掉手里的卒跳时水洼子里将他一把扶住,他准得在众目睽睽之前摔一个狗吃屎。
“咳咳……咳……”
“拿水来,快!”
叶东城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在接过哈弄儿的水给自己狂灌了几口之后这才好不容易的缓过劲来,在哈弄儿的搀扶下来到了神鬼弄葬的面前。
那是一个被火烤干聊水洼子,神鬼弄葬半个身子在已经呀烤干的淤泥里,半个身子在外面。
怎么呢?他此时就像一只拼命想往淤泥里钻的泥鳅,但结果他的运气真的很是不好,他选的是一个新水洼子,这样的水洼子因为刚刚形成不久里面的淤泥不深,结果就像现在这样了,半个身子在外,半个身子在里面。
在里那面那一节像包在泥土里的叫花鸡,外面的那一节两只脚掌已经全部都烧掉了,只剩下两根烧火棍似的大腿。
这就是神鬼弄葬没错了,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那把百斤双刃斧就在他的身边,还有那没有烧干净的铠甲,那是自己当初叫红莲教中的老匠人亲自为他定制的明光铠。
叶东城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这家伙手捧着这套明光铠时,高心就像一个孩子,跪在自己面前指划地的发着最毒的誓言今生要效忠于自己。
可是让人讽刺的是,火海之中这家伙却舍自己而去一个人跑了,之前叶东城之所以第一个要见的人是他神鬼弄葬,就是想找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算帐。
可结这家伙却在这里被烧成了一只叫花鸡。
叶东城突然笑了,突然发笑的样子叫人看起来有些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