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粗暴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像是心中堵的慌,使劲的拉了一些衣襟,抄起桌上的酒杯想喝,却发出杯中无酒,便又没好气的将酒杯重重的磕在桌上,怒道:“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本公子上酒?”
大冷天的夜里,一杯冰镇的葡萄酿下肚,刁思昆心里这才感觉稍稍好受一些。
却听凉棚下响起了登楼声,竹子扎的凉棚呀呀作响,一颗头顶浩然巾的书生脑袋从楼梯口露了出来。
“刁兄好大的火气啊!吓的庞某都不敢上来。”
“庞宠?”
来人可不就是庞宠吗!大冷天的穿着皮裘还摇着折扇,也不知道他是冷呢!还是热。
“怎么刁兄不欢迎吗?”庞宠笑道。虽然是在询问,但人却已经摇着扇子上来了。
“什么时候来神都的,怎么也不跟兄弟我说一声,兄弟也好摆下酒宴为庞兄洗尘啊!”
庞宠笑道:“刚来几日而已,只心家师身体在路上染了风寒,最近这几日一直在家中照看家师,还未来得及叨扰刁兄,刁兄莫怪啊!”
“师者如父,史师身体抱恙庞兄寸步不离的照顾史师那是尽孝,刁某又怎敢怪罪庞兄。到是兄弟刚刚叫庞兄看了笑话,心里尴尬的紧。”
庞宠笑道:“咱们读书人虽然读圣贤书,但必毕还不是圣人,谁还能没点火气?只是当初文庙一别,今日再见刁兄清减了不少,庞某心里也不通快啊!对了,还未恭喜刁兄高中,殿试夺魁,刁兄恭喜恭喜啊!”
刁思昆连连摇头,故着惭愧的说道:“哪里哪里,刁某只是赶上好时候了,庞兄不在。庞兄若在,这魁首又哪有我刁某的份。”
“刁兄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刁兄的才华庞某还是知晓的。刁兄高中实乃实至名归,若是不中那叫人意外呢!”
二人一翻客套,尽说些肉麻的话,还好他二人在这凉棚里说话画舫上听不见,不然吴峥得被这两个骚包给酸死。
酒过三巡该说的场面话也都说得差不多了,万花台灯山之上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琴声,与琴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道动听的歌声,两个正在互吹的家伙不得不被这突然静下的会场所打断,庞宠举目看去,只见灯之上明月之下,一女子正坐在自己有洞府前弹琴献唱,衣袂飘飘黛丝轻扬,好必月宫仙子独坐云端。
庞宠手里打着拍子,看似随意的说道:“这位姑娘应该是名满神都的玉香仙子吧!”
“庞兄也有耳闻?”刁思昆道。
庞宠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玉香仙子正是咱们身边这艘画舫上的头牌,但对刁兄却是仰慕非常。”
庞宠说完拿扇子指了指王春霞洞府前的那副词作,玩味的看着刁思昆,那意思就你是在说“那副佳作应是出自刁兄之手吧!”
刁思昆先是一愣,接着苦笑道:“庞兄果然好眼力,隔着这么远居然还能看清那稠缎上的字迹,刁某佩服佩服。”
庞宠笑道:“刁兄说笑了,隔着这么远庞某可没那本事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只是当初在夜市中与玉香仙子的花车偶遇,不由多看了几眼,对那副佳作的字迹感到甚是眼熟,这不就随口诈上一诈,没想到还真。”
“庞兄你这就有些不够意思了。”
庞宠笑道:“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刁兄这么做就怕得罪卢国公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