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一所豪宅中找到某个特定的房间并不容易。为了避免有可能藏在暗处的监视器带来的麻烦,石锐不得不装作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客人,一边在走廊上缓步行走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东张西望。
转过一个拐角,他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从他进入宴会场至今,这个男人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华伦周围超过五米,而且也几乎从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看起来这应该是某个贴身保镖性质的人物。
看到石锐出现,男人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立即大步迎了上来。
“克利福德说,这里可以……”石锐笑着做了个抽烟的手势,“来一支?”
男人在又打量了石锐几眼之后,眼中的疑虑才稍稍敛去,转过身为他指点了一扇房门。“怀什先生在里面。”
一开门一股轻微的酸味就扑面而来。
石锐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到魔术师还有这种爱好。
这看起来像是一间小活动室。四面墙壁几乎都被书架所掩盖,在稍稍靠里一点的地方还摆着一张桌球台。五六个青年男女横躺在三张长沙发上,他们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和礼服被压得皱成一团,而他们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轻微的**声从青年男女的口中吐出,其中一两个还在小幅度地颤抖。看到石锐进来,在半开半闭的眼皮下眼珠只是微微一动,随即又陷入了深度迷幻状态。
石锐的目光掠过宽大的玻璃茶几,上面还留着一小包拆开的白色粉末、一些卷烟纸和几个注射器的包装袋。这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
从东方丽人身上突然传出一股冷冽的气息,让一个背靠沙发横在路中间的青年不禁抱住腿往后缩了缩。
“告诉我,克利福德在哪里?”石锐弯下腰,毫不费力地将地上的青年提到眼前。
“……”即使是冰冷的视线也没能让对方清醒,青年只是本能地抬起手遮住眼睛,口中发出一串不连贯的字节。
平直的眉略微皱了皱,青年的表现让石锐打消了问路的念头。倒霉的青年被随手丢在一边,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石锐搜寻了片刻,终于在一张角落里的长沙发上找到了魔术师。
白色的西装搭在沙发靠背上,魔术师双眼紧闭仰面躺着。他的两颊上带着一抹潮红,晶莹的汗珠贴着耳侧滑落,沿着脖颈渗入沙发。魔术师的领带早已不知所踪,就连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白得炫目的皮肤。
石锐观察了片刻,将一只手按上魔术师的手背。依旧是指节修长、苍白有力,皮肤的表面摸上去有一股细腻而又充满活力的感觉。石锐分开魔术师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嵌了进去,然后一齐收拢在魔术师的掌心。通过这样的紧密接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这双手中的血液流动。
下一秒,东方丽人突然翻身一跃,分开双腿跪坐在魔术师的上方。他把头凑到魔术师的耳边,用几不可辨的低沉声音问。
“舒服吗,克利福德?”
*
克利福德.怀什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美妙性|爱。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那副柔软而有韧性的身体正在不断地撩拨着他的意志。无论是紧紧贴在腿侧的火热小腿,还是狂乱地左右扭动摇摆的腰身,乃至轻轻掠过脸侧的微凉发丝,都无一例外地让他觉得疯狂。他不止一次地想要伸出手去撕碎他们之间那层轻薄的阻碍,然而双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甚至无法挪动任何一根手指。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若有若无地冰凉触感划过胸前。克利福德开始大口喘气,徒劳地企图挺起腰挽留对方那像是正弹奏在钢琴琴键上的手指。然而那些给予他强烈刺激的手指却像是最灵活的小鱼一样,在完成了解开衬衫这个动作后就立即转移了阵地。
去哪里?不要停下!
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克利福德感觉汗水很快就遍布了他的全身,头发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贴上脸颊。他很想侧一侧头避免汗珠流入眼睛,然而咸涩的刺痛感还是很快降临在眼球表面。
克利福德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脖颈上,艰难地使下巴一寸一寸地靠近胸口。终于,他再次看到了那双充满了挑逗意味的手。食指的指尖正落在他的皮带扣上,轻轻摩挲着金属表面。
解开它!
克利福德发出无声的呐喊。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皮带下的某个部位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充血胀大。
好像是听到了魔术师的心声,一只被修剪得极为干净的手再次动了起来。形状优美的手掌向下摊开着,掌心轻轻落在裤子的拉链上,微微收拢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描摹着下面的形状。克利福德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不断变化力度的间接接触比直接的碰触更让他觉得刺激。腰部的肌肉不禁开始颤抖,他绝望地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主动权都始终牢牢掌握在对方手中。对方想要赋予他多少快乐,他便只能得到多少。
然后,那只让他疯狂的手掌开始以小幅度打圈,手指还在不断收紧放松,西装裤薄薄的料子近乎完美地传递出那双手的细腻触感。克利福德绝望地放松脖颈,重新靠回沙发表面。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突然,左边的胸口传来一股凉意。就像是一块冰块滑过,克利福德不由张开嘴急速地喘息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低沉悦耳,就像羽毛一般划过心间,酥麻的感觉瞬间像是触电一般传到四肢的末端,让他忍不住想要曲起手指。
胸口的敏感|点被大力玩弄着,身下则是更加可怕的让人想要尖叫的揉捏。
引以为傲的意志力被完全打碎,克利福德张开嘴,一遍又一遍地用嘴型表达他的渴望。
给我……
给我……
求你,给我……
“舒服吗,克利福德?”
克利福德不由一震,这个声音让他觉得分外熟悉。可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被情|欲折磨得几乎崩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突然被微凉的手掌捂住,让他根本无法看到说话人的样子。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另一只手掌离开了他的下半|身,死死按住了他的口鼻。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身体是如此渴望着氧气,他奋力摇摆头部,然而挣扎的力度却小得可怜。
“唔唔唔唔……”
“克利福德,这样,你觉得舒服吗?”
一分钟后,他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痉挛。肺部的空气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离开,所有的通道却都被牢牢堵住。克利福德第一次有了濒死的感觉,他甚至有点想要呕吐。五彩的光晕在眼前飞转,意识渐渐远离。
“告诉我,这样,你觉得舒服吗?”
没有回答。
魔术师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
石锐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挪开手掌,低下头像是最温柔的**一样噙住魔术师的嘴唇。
“哈……”
极度缺氧和二氧化碳的累计终于使得魔术师进入了窒息前的最终阶段。他极力呼吸空气,喘息的幅度之大甚至让他的喉咙发出了一阵咔咔的轻响。石锐伸手环绕住魔术师的后背,将他轻轻抱起,一边侧过头将空气不断渡入他的口中。修长有力的手指飞快地按在一系列特定的部位上,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魔术师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带着潮红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熟睡的孩子。石锐笑了笑,将他重新放回沙发。用手掌拨开湿湿的额发,东方丽人在魔术师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睡吧!要记住,这并不舒服。”红唇轻启,他将最后的告诫送到魔术师的意识深处。
*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石锐正在准备午餐。随着手腕的飞速振动,食材被切成了厚度完全相等的薄片。
特定的音乐声告诉石锐,这个电话来自那个和他分别了不到十二小时的人。
简单地将长发扎在一起的青年并不急于接起电话。他先迅速洗干净了手,将身上的围裙解下,然后拿起手机走到窗边,侧过头透过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
虽然换了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不过石锐还是一下子就在街对面发现了魔术师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石锐按下接听键。
“谢天谢地,亲爱的,你可算是接电话了!”魔术师充满热情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嗯?”石锐不置可否地发出一个音节。
“呃……你留在合同上的地址似乎出了错,我没能找到你。”魔术师试探性地问。
“那是假地址。”石锐干脆地说。看到车里的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做出夸张的手势,白天的他极为难得地幽默了一回。“不过上面的银行账号是真的。”
“呵呵,亲爱的,你可真是狡猾。对了,我能问一下你昨晚是怎么回去的吗?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似乎已经离开了?抱歉,华伦实在是太能耽搁时间了。”
“搭便车。”
电话的另一头停顿了一秒,石锐几乎可以想象魔术师脸上的懊恼表情。深夜搭便车实在是一件**的事。
“感谢那对慷慨的夫妻,昨晚我不到一点就到家了。”
石锐听到魔术师在电话的另一端轻轻吐出一口气。很显然,聪明的魔术师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暗示----昨晚他和让他搭车的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当然,石锐并没有撒谎。那的确是一次单纯的搭便车,除了开车的人一觉醒来并不会记得这个小插曲之外。
“亲爱的,真是万分抱歉。你现在在哪儿?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表达我的歉意吗?”
“我在家。”
魔术师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石锐抬头看了一眼冰箱上的日历。“我今天下午已经有约了。”
“那就现在吧!我真想立即就飞到你的身边!”
“我恐怕……”石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街对面黑色跑车里男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魔术师看起来像是恢复得很好,丝毫没有窒息的后遗症。石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淡淡地回答:“除非你真的能飞,要不然绝不可能在我的约会时间到达之前赶到这里。抱歉,我要挂了,有个火热的家伙正在等我。”
“亲爱的!”魔术师急切的声音被截断。
直到那辆黑色的跑车发出一声轰鸣无奈地驶离,石锐才重新回到电炉前。锅子里的汤果然已经沸腾得不像样子了。他笑了笑,关小火力,系上围裙继续准备食材。
这一整天,石锐的心情都相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石头说的那个“火热的家伙”其实是炉子上的汤~\/~啦啦啦
魔术师从口中取出吹管,用另一只手向观众展示了一根黑色的毒针,然后将它装入吹管。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冒险成为那个可能被击中的人。这就是祭司们可以始终在部落中保持高超地位的秘诀。现在,亲爱的,可以请你把酒杯举起来靠在墙壁上吗?”
石锐点点头,将酒杯举到和肩膀平齐的位置,紧紧挨在白色的墙面上。
“使用这种吹针射击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为了保持隐蔽性,整个瞄准的过程都必须在口腔内部进行。”魔术师微微调整头部就像是在进行瞄准,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却丝毫看不到那根致命的吹管,“而且,在发射的前一瞬也不能被人察觉有用力吹气的动作。这就要求操作者对从喉管里出来的气流有很强的控制力。”
“当然,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观赏,我并不会刻意隐藏发射的动作。来吧,华伦,你喊一二三,我就发射。”
“哈!好的!我真是太期待了!”华伦笑着走到魔术师身旁,“大家注意了。一……二……三!”
魔术师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露齿一笑,墙那边立即发出了一声啪的轻响。在石锐手中的酒杯上,赫然已经嵌入了一根毒针!黑色毒针刺入杯壁的位置距离石锐的拇指仅有数厘米而已!
宾客们在怔了数秒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嘿!可不能这么容易放他过关。这虽然看起来十分惊险,可还远没到奇迹的地步呢!”在掌声变得稀疏之后,华伦大声嚷道。
“好吧!我同意再增加一点难度。”魔术师无奈地耸了耸肩,“诸位有谁可以借我一条丝巾吗?我也许可以试试把眼睛蒙住进行射击。”
“不不不,丝巾的透明度太高了。干脆就用这个好了。”华伦解下自己的黑色领带,侧身避过魔术师伸来的手,“让你来蒙的话就跟没蒙也差不多了。这样吧,还是由那边的漂亮小姐来代劳如何?”
第二次被著名的花花公子点名,那位穿着入时的女明星登时指着自己露出惊喜的表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在这样一场晚会中成为焦点。
“我没意见。”魔术师笑了笑。
女明星走上前来。周围全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短短的几步路绝对比走红地毯更让她紧张,石锐甚至看到她的小腿在微微颤抖。
“系紧一点,千万不要松脱了。也别让这家伙碰到领带,被他碰过就白系了。”华伦走到女明星的身后,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让魔术师彻底失去视力。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在花花公子终于表示满意之后,女明星已经无力到差点就道进他的怀里了。
“别抬手!”华伦警惕地看着魔术师的一举一动。
“好吧,好吧。”魔术师将双臂平举,示意自己并不打算作弊。“现在,谁能帮雪莉小姐换一杯饮料?她手里那杯已经不再适合饮用了呢!”
刚才端走第一个杯子的侍者走到石锐身边,小心翼翼地取走了带有毒针的酒杯。东方丽人低声道谢,从容地接过另一个装了酒的高脚杯,像上次一样将酒杯靠在墙上。就像是对魔术师满怀信心,他手指的位置甚至没有丝毫下挪,依旧捏在杯脚的顶端。
“好了,酒杯已经换好了。克利福德,我可以开始数数了吗?”
刚刚摸索着装完毒针的魔术师再次调整了一下头部的角度,然后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明显比刚才要紧张得多。
“大家注意了,一……二……三!”
啪的一声,观众们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了石锐的手上。在高脚杯的一侧杯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枚毒针,而酒液也在渐渐向绿色转变!
如雷的掌声再次响起,魔术师则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让一些金色的碎发贴上了他的脸颊。
“等等!我发现了!从刚才开始,你就没移动过脚步!”华伦突然指着魔术师的脚下大声叫嚷。显然,他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魔术师。
“呃……这和站立的位置没有关系,要完全凭感觉才能射中。”魔术师试图解释。
“这样你都能射中,稍微加大一点难度一定也可以。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求你原地转三圈再射。诸位觉得如何?是不是应该再来一次?”
狡猾的花花公子仅凭一句话就充分调动起了观众的情绪。再来一次的呼声越来越响亮,靠在他身边的女明星的声音在其中尤为突出。
“嗨,华伦,你这是在借机报复!”魔术师不禁抱怨,然后认命似的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转三圈,不过你得保证这是最后一下。”
“当然,我亲爱的克利福德,如果这次你还能射中的话,我就把我的‘金色闪电’送给你。”
“我要一匹马有什么用?”魔术师小声嘀咕。
“我可以折现给你。”华伦低声说。
魔术师点了点头。
“好了,诸位!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到了,克利福德要在原地转三圈之后再进行最后一次射击。为了安全起见,站在那个方向上的几位请稍微往旁边挪几步好吗?很好,让我们开始吧!”
魔术师装完毒针,依旧掌心向上平举手臂,然后开始缓缓向着顺时针方向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
他停下来,稍稍左右移动了一下脚步,像是在确认方向。就目前看来,他的大体方向还是准确的。
“好!现在让我们来换酒杯。”
华伦兴冲冲地跑到石锐面前,亲手将他手中嵌了毒针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把一个一模一样的酒杯递了过去。
石锐刚刚将酒杯在墙壁旁靠好,华伦就伸出食指摇了摇。花花公子脸上闪过坏笑,抓住石锐的手将杯子拉到石锐身前,做出一个平常端酒杯的姿势。就像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做有多危险,花花公子在固定了一下石锐的姿势后甚至还冲他笑了笑,然后才转身走回魔术师身边。
在对着观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华伦大声说:“好了,酒杯已经换完了。克利福德,我要开始倒数了!”
“等等!”魔术师深呼吸了几次,“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