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下,剑阵破,人倒地,如此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及对方一招之敌。
“你们是‘无命’的人?”楚濯霄站在他们面前,冷冷的语气中是肃杀的扬起,气息锁着面前的人,目光中没有半点生气,仿佛眼中的,尽皆是死人。
“无命”顾名思义,早已将命卖了出去,不属于自己。江湖中独特的杀手组织,只要有钱,任何任务都接。不问缘由,不理恩仇,只认钱不认人。
他们不过问雇主的任何讯息,也不问追杀者的身份地位,只要钱付清,雇主给一个地点,立即出手。
这样,即便落入对方手中,他们也透露不了半分雇主的讯息,因为根本不知道。
更因为……
他们在出任务前,早已服下了毒药,若不能安然归去,时到毒自发,亦是没有办法再逼问。
若想在毒发前刑讯逼供——“无命”中都是无命的人,谈何容易?
单解衣知,楚濯霄更知,他根本就没有逼供的意思,而是漠然的举起了手中的“惊雷”。
地上的几人面色平静,目光中死气沉沉,不惊不悲,不逃不怒,仿佛是在等待着风起花落般从容。
“敢动‘清风暖日阁’,想来是你们主也安稳不了多久。”楚濯霄轻轻的笑了,凝结的万载寒冰忽然碎裂了,那如玉的笑容身后,桃花枝头轻轻摆动。
如果有人怀疑他和楚濯漓非亲兄弟的话,在看到这个笑容后,必然也想掐死自己。那种刹那花开的俊美,太像太像了。
若有不同,也只能说,楚濯漓是春回大地,暖阳临身的和煦;而他,则是冰莲花开,抖落满身风雪,依然是冷冽凄凄,更加可望而不可及。
“我,楚濯霄立下誓言,三个月内必定荡平‘无命’。”他的剑扬起在空中,青芒在剑锋上吞吐。
“咳咳……”当剑起时,轻轻的咳嗽声也同时响起,楚濯漓手捂着口,苍白的指缝间红色沁出。
寒风掠过,黑色的人影已回到轮椅边,眉头紧蹙,“漓,你没喝药。”
楚濯漓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的咳着。
弯腰,他抱起轮椅上的人,瞬间飘出数丈远,两名小童再度对单解衣行了个礼,飞快的跟了上去,四人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无人去管地上倒下的杀手们。
一夜的追踪,换来这个结果,单解衣也没有过多的恼怒,只是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若有所思,这才悠悠然的荡回了“蓝衣坊”。
早过了三更,“蓝衣坊”中也是灯火寂寥,零零落落的几处房间还亮着,其中一处,便是倾岄的房间。
悄悄的推开倾岄的房门,公子手支着腮边,脸上倦意满满,偶尔点一下,又很快的抬起,强撑着。
他对面的椅子上,三人无声的坐着。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更加的尽职,目光视线也始终牵挂在倾岄的身上,再没有了当初的应付之感。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疲倦的公子睁开眼,清凌凌的目光中蕴着几分温柔,手指撑着桌面,想要起身,才动又沉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无声的交缠,在笑意中默默抽回。
单解衣颔首,“三位辛苦。”
她离开时没有惊动旁边房间里的三人,在此刻看到他们端坐在房中,还是有几分意外的。
“姑娘终于回来了。”谷南暄儒雅的整了整衣衫,“这一夜让我们好等。”
这一句话,清楚的道出了他们的目的,他们竟是在等她?
谷南暄展开手中的宣纸,面色肃整,“这是我复原的图,各位掌门的意思,给姑娘过目下。”
那日被取走的画像吗?
单解衣的目光停在纸上,耳边谷南暄的声音传来,“谷某能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复原容貌,唯有这里着墨过多,才勉强推断出一些。”
大片的黑色,应是发色渲染,在那黑色的中间,几处断开,勾出了两道弧度的线条。
谷南暄手点着宣纸,“我在这里看到了黄色的晕染,应该是发冠,可又不像是男子的发冠,倒像是女子的发饰,但从发至肩下来看,又不像女子,还有……”他的手指点在额中的位置,“这里透纸的是一点朱砂痕迹,不知道是什么。”
他不知道,她却知道。
因为就在刚刚,她还看到了相同的发饰,那一点朱砂的痕迹,不正是额饰垂下的那粒宝石吗?
如此特别的发饰,金色的弧度,妖异的蛇形,正是楚濯霄头上带着的发冠。
“若姑娘见过或者遇到这样的人,务必告知。”谷南暄深深一礼,身后两人同时重重抱拳。
单解衣淡淡点头,“好。”
</p>